李澹点了点头,随即上马,开口道:“那咱们先过去,与当地的村民见见。”
边说着,李澹一行三人,便策马向着浮宫乡而去。
向南行了四五里路,李澹陆续看见沿河开垦的农田以及散落在山坡上的房屋,炊烟袅袅。
再往村落里走,已能看见扛着锄头于田间忙碌的农夫,他们衣服裤子全都叠好放在田埂,自己则光着屁股在田地里挥汗如雨。
李澹放缓马速,沿着小路慢慢前行,此时,不远处的田埂上,忽然传来嘈杂声。
作为未来这个地方的父母官,李澹策马上前。
田埂之上,两人争吵起来,一人皮肤黝黑扛着锄头,另一人则挺着圆肚皮,额头上贴着狗皮膏药。
“你这田舍郎别不知好歹!你家老头押了田地给本少,如今还不上钱,就该拿这田地抵债,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咱爹总共就借了二两银子,前前后后,都还你们四两银子了,现在到头来,还说咱家欠你们二两银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还了四两?那是不过是还的利钱!”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借契上写的月息五十分,一个月光利钱你们便要还一两,你们已经借了四个月,自己算算是不是四两银子都是利钱。”
年轻的农夫急眼了,跳脚骂道:“放屁,明明之前与咱爹说的是五分利,欺负咱爹不识字,硬是在借契上写的五十分,周赖,你欺人太甚了!”
圆肚皮的周赖听眼前的男子居然骂他,横眉倒竖,提脚便踹。
只不过那农夫身手不赖,躲了过去,周赖自己反倒一个趔趄摔了下去,自己吃了一嘴的土,随即大怒:
“你个田舍郎!狗东西!你爹犟,你比你爹还犟,好好好,本少能打断你爹的腿,就能打断你的腿,来人呐,给我把这狗玩意的腿给打折咯!”
周赖身后的五名痞子早就摩拳擦掌,听到主子吩咐,立马冲了上去。
那农夫以一敌五,硬是生生撂倒两人,最后寡不敌众,还是被摁在了地上。
周赖站起身,朝农夫肚子上狠狠踢了两脚,又啐了口口水,骂骂咧咧道:
“你这狗东西,碰上本少这么讲道理的债主,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之前打断你爹的腿,给你们家宽限一天。
今天打断你的腿,也再给你们家宽限一天,等到明日,我上你家去拿田契!”
此时周赖身旁一位痞子凑到耳边给他递话:“周少爷,这牛呆子有个姐姐,长得可是水灵……”
周赖听着眉头一挑,色眯眯地咽了口口水:“果真?”
“不能有假,小的见过……”
“那行,明日上门,本少就顺便把他姐姐收了,能得本少垂爱,也是他们牛家修来得福分,哎……怎么有本少如此心善之人,真是羡慕这牛呆子一家。”
周赖搓着手,让手下人一会儿将那牛呆子的腿打断,自己则眉飞色舞地走下田埂。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身前挡着一人,于是不爽问道:
“看着面生,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