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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花落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只有那轻柔的声音出现在一切的尽头。这声音好熟悉啊,是谁?新一在黑暗中摸索着,试图靠近这虚无中唯一的真实。他终于能触碰到那柔弱的背影。  “悠那,是你吗?”  新一没有猜错,那身影确实是他最爱的青梅竹马。但是那张布满泪痕的脸,那充满忧伤的双眸深深地刺痛了新一的心。  他把悠那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悠那。  “悠那,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落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还是那句回荡在黑暗中的话语。悠那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新一,蓝色眼眸中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悠那!悠那!”新一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该死,原来是梦!但是这梦也太真实了!他还以为是悠那出了什么事情呢。  新一望向窗外,天才刚刚亮,完全没到上学的时间。但是他已经彻底清醒,再也睡不着了。他坐在床上,感到极度的不安。以防万一他给悠那打了电话,但是无人接听。拨打悠那家里的电话同样没有人接。  真是奇怪啊,难道真出了什么事情?新一想到这里连忙穿上校服拿上书包跑了出去。一路跑到宫园宅,但是宫园宅的灯一盏都没有开,从外面望去里面漆黑一片。  新一按响了门铃,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真奇怪啊,难道悠那已经去上学了?这么早?没道理啊。难道是接到了模特的临时工作吗?……  等新一慢悠悠地走到帝丹国中的大门口,也有学生陆陆续续地来了。路过办公室的时候,新一并非故意,但是老师们断断续续的对话还是被他听到了。  “真可怜啊,那个孩子。”  “如今母亲去世,从今以后就是孤身一人了吧。”  “悠那明明是一个乖孩子,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呢?”  悠那?母亲去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新一猛的打开办公室的门,老师们都吓了一跳。但是新一顾不了这么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师,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原来是新一啊。悠那的母亲去世了,悠那请了三天的假,希望能在家主持丧礼。话说你不是知道悠那的住处吗?有时间去看看她吧,那孩子一定很难过。也请把我们的哀悼带给那孩子。”说话的人是新一的班主任,松本小百合。  新一低下头沉默了,看不清楚神色。原来,悠那家真的出事了。那张充满绝望的脸也是真的……  “抱歉老师,我也想向您请假。悠那是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可能承受不了那么突如其来的悲痛。我想去帮帮她!”新一的眼神决绝,就算老师不同意,他也会翘课去的。他怎么能让悠那一个人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呢?  小百合欣慰地揉了揉新一的头“新一也是个好孩子,去帮帮悠那吧。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悠那哦。”悠那是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小百合真心希望她能撑过这一关。  新一鞠躬道谢后马上跑出了学校。春天的雨来得太过突然,大滴大滴的雨水如子弹一般射来,打得树叶子哗哗地响。新一没有逃避,而是静静地靠在路灯下,雨水迅猛到落到人身上也有些痛。街边的樱花被大雨摧残着,柔弱的花瓣根本无法度过这场浩劫。  “花落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新一的脑海中猛地浮现出梦里的那句话。可恶!悠那不在家,能在哪里呢?……等等,主持葬礼?是墓地!  今天的城市显得格外寂静,路人寥寥无几,甚至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新一只能徒步跑到了米花町的公共墓地。  新一的体力就算再好,跑到公共墓地也到极限了。他扶着墓地门口的柱子大口大口得喘着气。  此时,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大颗的雨滴就那么固定在了半空中,新一吃惊地看着一个红发女人走出墓地,怀里抱着的女生正是已经昏迷的悠那。  “你来了。”  绯红色长发的女人开口,新一这才和她对视。那是个极其美丽的女人。但比起悠那的明朗和温和,她的美丽更加张扬,恣意,可以说这种美丽甚至令人恐惧。五官中依稀有些熟悉感。  “小泉红子?”  红子的樱唇一勾,凛冽的眼神一瞬间柔和许多。时间仍被静止,一切都被红色笼罩。红子迈出了自己的步伐,每踏出一步,身边的场景就开始变化,直到来到悠那的卧室。  这样的体验实在是太奇妙了,但是新一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他的眼中此时只有悠那。小泉红子把悠那轻柔得放在床上,替她掖好了被子。悠那尽管已经没有意识,但是她的眉头紧皱,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去送医院真的可以吗?!”新一握紧了悠那的手,她的手是不属于活人的冰凉。如果不是悠那还在呼吸着,他都要怀疑悠那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是魔女的宿命。”红子盯着悠那的脸,感叹着悠那长得和晴子阿姨真是越来越像了。晴子阿姨,请您在天堂保佑悠那,不要再让悠那重蹈您那样的覆辙。  晴子阿姨,就是悠那刚过世的妈妈。    红子看向了坐在床边的工藤新一,果断地转身离去,毫不犹豫地走下了宫园宅的楼梯。  新一焦急地站在门口,看着红子离去的背影“你要离开吗?也许悠那现在正需要你。”  “不。她现在最需要的人,是你。而且,她最爱的人已经不是我了。以后我就把悠那托付给你了,如果你敢让她伤心落泪的话……”  “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以赤魔女的名义起誓。”  红子最后还是离开了,没有给悠那留下任何话。好像自己从未来过一般。  新一浑身都是雨水,但是他不忍心离开悠那半步。她希望悠那醒过来时自己就在身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新一也能立刻帮忙。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转晴,太阳也剥开厚重的雨雾,给大地带来温暖。悠那此时也渐渐转醒,视线还不是很清楚,但是耳边是新一关切的声音“悠那,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  “新……一。是新一吗?”悠那发出的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手被新一攥紧,温暖在心里蔓延。  “我在这里。悠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去倒杯水吧。”  新一刚想离去,但被悠那紧紧地拉住。悠那摇了摇头“不用了,新一。能帮忙扶一下我吗?我想站看看花园里的花怎么样了。”  “不行不行!现在外面太冷了!”新一非常严肃的拒绝。  “笨蛋新一,我的意思是把我扶到窗边。”悠那苍白的脸上终于带有一丝笑意。新一小心翼翼地扶起悠那,让悠那把大部分的体重交给自己,这样她走起来也轻松些。  悠那此时的双腿也软的不行,如果是自己走的话一定会跌倒,幸好有新一在。  花园里纯洁的白色花朵没有抵御暴雨的能力,花朵的茎叶歪歪扭扭,花瓣也洒落到土里,俨然一片残藉的模样。  悠那艰难地站在窗边,看着那一地的残花。语气中的意味不详“花落了呢……”  新一莫名紧张了起来,他温柔地环住了悠那柔软的身躯,让悠那眼中此时只有自己。  悠那疑惑地抬头看向新一,新一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害羞,他坚定地与悠那对视“泰戈尔曾经说过:尽管走下去,不必逗留着采鲜花来保存。因为在这一路上,花,自然会继续开放。”  “所以,悠那。请让我保护你,请让我成为那个一直陪你走下去的人,好吗?”  悠那愣住了,这样的新一还是第一次见。曾经与自己一起坐在幼儿园里那个自大的男孩已经长得那么大了啊。  是啊,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呢。眼前的新一已经成为了一个带着阳光气息的少年了呢。  悠那抬起无力的双手回应新一的拥抱,感受着少年的温暖。悠那把脸埋在新一的怀里,耳边是少年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那就说好了,新一。要一直陪着我哦,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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