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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冷清的月光轻柔地洒在月影岛的每个角落,从东京远道而来的一对男女正坐在公民馆的台阶上。  女孩似乎睡着了,她将头安心地靠在自己男朋友的肩上,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道纤长的阴影。新一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悠那单薄的身上。  见悠那脸上露出了舒缓的神情,新一继续拿着小本子在上面涂涂改改。  洁白的纸面上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关于麻生圭二以及这次月影岛村长候选人的信息。其中川岛先生被圈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死亡了。死亡时间正是昨天前任村长祭奠法式的时候。  被发现时川岛先生已经死亡了,死因是溺水。他被凶手摆成了趴在那架被诅咒的钢琴上的姿势,钢琴内部还放了一个录音机。里面所放的歌曲正是贝多芬的《月光》。  这个案件的疑点真的很多,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政治变革,那么贯穿始终的钢琴奏鸣曲《月光》则毫无意义。新一蹙起了好看的眉,手指无意间敲点着纸面。    “侦探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呢?”不知不觉间悠那已经悠悠转醒,她定定地注视着新一。  “悠那,你知道吗?鲨鱼灵敏的嗅觉能闻到稀释至百万分之一的一滴血,然后变得更加灵敏。在两千米的远处也能听到四十赫兹以下的不规则低频波。它们迅速靠近猎物,靠着微弱的光判断出猎物的准确位置,咬住不放。”  “闻到血的气味就赶赴现场,动用所有的感觉推断出凶手。一旦下口,就用名为「证据」的利齿紧紧咬住,直到对方死心……”  新一的眼中装满了星辰,里面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这就是侦探啊。”    悠那垂下了冰蓝色的眼眸,嘴上苦笑着。“……那我问你。新一,如果有一天因为你的推理凶手走上了绝路,也许自杀会是那个人唯一的解脱,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吗?”  “不,我不会。因为推理不是逼死凶手的武器,而且对一个人见死不救,那和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新一紧紧地握住了悠那有些冰凉的手。“这是你曾经教会我的。”  悠那的嘴边绽开了一丝微笑,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小本子上麻生圭二的家庭状况。除了已经死去的麻生先生和他的妻子女儿,他还有一个在东京留学的儿子。  新一托起下巴反复推敲着这个名字。  「実をなす」  ……成实?  新一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他震惊地看着悠那。“成实医生不是女医师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小心碰过他的手腕,那时候就觉得他的骨骼不太像女性。后来去祭奠麻生先生时就更印证了我的猜想。”悠那自责地扣紧双手。如果她能早点发现成实医生的异常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人死去了……  “如果成实医生是女扮男装的话,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等等,今晚也是月圆之夜!遭了!”新猛地站起。悠那也心领神会,马上跟了上去。    在一片漆黑的钢琴室内,成实医生正在把被迷晕的黑岩村长拖到钢琴上面。他早已在房间各处安放了□□。只要一按下按钮,一切痕迹都会消失地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新一和悠那赶到了。  “你们怎么会……”似乎没有料到二人的到来,成实医生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攥住了手中的遥控装置。  悠那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继续靠近成实医生。这让新一吓坏了,他连忙拉住悠那:“悠那!不要过去!他手里有□□!”  悠那确信成实医生是不会伤害她的。她轻轻地向新一点了点头,希望新一放心。成实医生的灵魂单纯而善良,但是却被仇恨撕扯成碎片,他一定很痛苦吧。  悠那几乎要与成实医生面对面。“成实医生,那封委托函是你寄的的吧。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我们阻止你杀人吗?现在我们赶到了,请停手吧。”  “你和工藤侦探是好人,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但是那几个杀害我全家的混蛋,我没办法原谅他们。”成实医生渐渐放下了手中的遥控装置,眼神变得迷离恍惚。  “我原本幸福的家庭被那几个恶魔毁掉了,我也成为了孤儿。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在阳光之下,而我却要偶且偷生到现在。从我回到月影岛开始,我就在想:既然法律没有办法制裁他们的话,就用我来结束这一切!”  成实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铮亮的匕首,他没有用它威胁对面的二人,而是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但是事到如今,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悠那紧张地向成实医生迈出一步。身后的新一反应更快,他借着悠那挡在前面的视觉死角,冲向了成实医生,用一招日本柔道里的过肩摔将成实医生制服在地上,把他手中的匕首踢远。  “就算再义正言辞,犯罪就是犯罪!任何理由都不足以美化。”新一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摔在地板上的成实医生。  “任何人的人生,都不应该被轻易摧毁。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即使被命运放在了更加残酷的位置,他们也绝不会犯罪。”  新一说的话铿锵有力,仿佛能听到的他心中信仰的力量和永不熄灭的赤子之心。  悠那怔怔地看着新一,他清秀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依旧光明无比。肩上承载着的,是光的重量。    悠那怜悯地想要去扶跌坐在地板上的成实医生。“成实医生,只要你真心悔过,一切都来得及。”  “不,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成实医生眼神空洞地望着自己的双手。那里已经沾染上了一个人的鲜血,就算能躲开法律的死刑,却逃不开内心的谴责。  悠那在钢琴的隔板内拿出了一打乐谱,她将乐谱递给了默默流泪的成实医生。“不,还来得及。麻生先生的乐谱上不是写的很清楚吗?実をなす,你一个人要好好活下去。”    耳边是成实医生撕心裂肺的哭声。  悠那和新一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现在一切的劝告都无济于事。渡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光,只要他能勇敢地活下去,他也会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很快警察就赶到了。悠那看着成实医生被警车带走,静静地靠在新一的怀里:“新一,成实医生会活下去吧?”  “嗯,他会的。”新一用手环住悠那的肩膀,将她搂的更紧些。    数日后,悠那捧着白色菊花站在麻生圭二的墓前。她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麻生先生,我和新一这几天都在寻找您三年前被害事件的线索。那时候杀害您的凶手终于被绳之以法了,成实医生也会勇敢地活下去的。”  “麻生先生,现在您可以安息了。”悠那将手中的花放下,用手将被风吹乱的黑发缕到耳后。  “悠那!早点过来!该回家了。”  远处的新一大力地挥着手,从海的那边传来了轮船的声音。  “嗯!”  悠那扬起了明媚的笑颜,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向了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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