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用餐完毕后,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说起正事。
白墨边泡茶边问道:“说吧,史蒂夫,来找我什么事儿?”
史蒂夫老实说道:“我想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对地球有没有威胁。”
白墨递给史蒂夫一杯茶,问道:“说说你的判断?”
史蒂夫接过茶水,沉思了一会儿地说道:“老实说我没看出来。但你的目的绝对不像你跟弗瑞说的‘交流’那么简单。就你在神矛局做的这些事,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交流的范畴。”
白墨耸耸肩说道:“well,这些我觉得没必要解释,我相信时间会给出回答。”
史蒂夫看着白墨认真地说道:“我会盯着伱的。(I will keep my eyes on you.用英语语境说出来就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
白墨闻言也不恼,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我很好奇一点,史蒂夫。就算你发现了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会怎么做?跟我打一整天吗?”
史蒂夫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会尽我所能阻止的。”
其实史蒂夫没有说的是,他早就有了破局的方法。在弗瑞给他提供的资料里,他那极其敏锐的战术思维让他意识到,白墨对于弗瑞的“威胁”其实是对等的。用了“二向箔”白墨自己也会死,所以他想要以此来破局。
所以他来找白墨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二向箔”的位置,以及打探其引爆方式。眼见白墨似乎对自己十分“轻视”,他不仅不愤怒,反而有些庆幸。
白墨听了史蒂夫的话也不以为意,摇摇头说道:“史蒂夫,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事实上,我们还有着类似的遭遇。或许我是这颗星球上,为数不多可以体会你感受的人了。”
史蒂夫也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而是露出标志性地笑容说道:“如果你愿意说说的话,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白墨喝了口茶说道:“你记得我跟弗瑞说过的吗?三体人在我们发展的那几百年里对我们影响最大的事情?”
史蒂夫问道:“促使你们将逃亡主义定为反文明罪?”
白墨点点头说道:“在每一個文明中,总有一小部分异类。但也恰巧是这一小部分异类,保留了人类唯一的火种。”
史蒂夫诧异地看着白墨,以为“火种”指的就是白墨一人。
白墨不知道史蒂夫心中所想,接着说道:“由于光速飞船被定为非法项目,我们只能偷偷制造以‘科研’为由的化石燃料飞船。好在冬眠技术已经成熟,只要做好补充燃料的计划,我们还是可以尝试。只是由于产能要优先供给制造太空舰队,这艘‘民用’科考船直到威慑纪元才竣工。”
“威慑纪元?”史蒂夫再次提出疑问。
白墨解释道:“就是罗辑老师提出黑暗森林法则后,我们文明与三体文明进入相互威慑的短暂和平时代。”
史蒂夫点点头说道:“你接着说。”
白墨似是陷入回忆般说道:“那时候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就连我们组织内部也被表象迷惑,放弃了逃跑计划。”
史蒂夫接话道:“但你还是决定离开对吗?”
白墨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是的,在罗辑老师进入‘威慑地堡’前,我见了他最后一面。他奉劝我应该不忘初心,为我们的文明留下火种。”(罗辑是为了避免外界影响自己的情感判断,才自己进入威慑地堡。身为执剑人,他必须时刻保持自己能够以死相逼的威慑性。因此在进入地堡50年后,由于缺乏与外界交流,罗辑丧失了语言功能。)
史蒂夫没有再提出疑问,示意他继续说。
“在我们组织内部,我有一个相爱多年的女孩。我们本来已经约好了一起登船前往新家园。可突如其来的和平,让我们产生了分歧。听过罗辑老师的劝告后,我决定继续计划,而她选择留在母星。”(别急着喷,看到后面)
白墨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几百年的动荡早已让我们社会的爱情观发生了巨大变化,我原以为我跟她都是从冬眠仓醒来的‘老古董’,谁知她倒是比我更加能适应新的恋爱形式。
在这时候,逃亡主义依旧还是非法的。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组织还特意为我们举办了告别晚宴。上演了一出科考队出征壮行的好戏。
她给予我临别时的祝福,并假惺惺约定好我到了目的地要给她回信。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进入到一定距离后,我们的飞船就会改变航向并保持静默,成为没有人能找到的幽灵。”
见白墨神情有些暗淡,史蒂夫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用眼神来表示共情。
白墨自斟自饮,接着说道:“30年后,我第一次苏醒,飞船内部爆发了小规模的骚乱。因为我们还能从特殊频段接收到我们星球对外广播的讯号,母星上的歌舞升平让这些深空中流浪的游子们想家了。”
“不是有黑暗森林法则吗?你们还敢对外广播?”这是关键信息,史蒂夫必须弄清楚。
白墨耸耸肩解释道:“虽然不能逃跑但是我们外出的科研和工业飞船还是很多的,有需求就会有动力。自然会有专门的无人卫星,停靠在另一个方向,先用短频接收我们星球的讯号再转播。”
“不好意思,你继续。”史蒂夫觉得是自己过时的认知导致了这些疑惑,进而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