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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上官婉儿传——玲珑之冕 > 女皇家事1

女皇家事1

自圣历二年(公元699年)二月,女皇便常感身体不适,这一年女皇已是七十六岁高龄了,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让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许已来日不多。  于是,与太宗晚年迷恋丹药如出一辙,女皇也迷上了炼丹。当时女皇正在嵩山封禅,便令一随行大臣阎朝隐求于嵩山之神,希望山神能护佑自己的康健。阎朝隐以敏感的政治嗅觉断定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刚接到命令便立刻在嵩山下设祭台,尔后自行斋戒沐浴,并亲自跪在祭台上说:“神岳在上!我就是祭品!我愿用自己性命去换圣上康健!”  阎朝隐便是这样一下子出了名。机缘巧合,女皇的病很快得到好转,阎朝隐顺理成章地官升两级,还借机向女皇推荐了一位洪州道士,名胡超。胡超向女皇献上了一枚自称是历经九百天方才炼成的丹丸,武皇帝病急乱投医,信其则灵,服用月余,却见白发变黑,神清气爽。这使女皇对道教的热情突然高涨起来。  本来女皇是利用佛教为自己夺取政权据理立威的,因此她几乎用大半生弘扬佛法、扶植佛教,而佛教说到底讲的是轮回,是因果,却没有讲长生不老。张易之、张昌宗二人受了启发,为博女皇欢喜,四处重金收买民间炼丹秘方,他们当然希望女皇健朗如初,即便不能长生不老,也尽可能活得长久,因为唯有这样,才能护佑两人的一世荣华。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个原本很不得志的人走进了二张的视线。  久视元年(公元700年)七月的一个夜晚,武三思的梁王府恢复了往日的歌舞升平,但未如女皇所愿,他的三个儿子都没能走入李裹儿的眼。  年轻人的接受、学习和效仿能力总是那么的强大,短短两年,裹儿已与当年那个没出过房州的野丫头完全不同了。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在穿着打扮方面的讲究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她的母亲韦太子妃。在此期间,有一个人基本成了这女孩儿的楷模,那便是婉儿。是的,韦太子妃的这个小女儿从最初进宫见到婉儿第一面便为她从容且高雅的气质所折服,可以说裹儿那时确是没见过世面的,但她的眼光实在很好。  可惜的是,不久的将来,我们会看到这位未来的安乐公主并未在行事方式上继承婉儿的衣钵,相反,却和她的母亲第一次当上皇后一般骄横跋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还要先回到梁王府那日的宴会中。  唐宫里诸如《采莲曲》、《□□花》这些歌舞丝毫不能激发裹儿的兴趣,她觉得那慢条斯理、柔软繁复的舞姿远不如《胡腾》和《胡旋》这些带有异域风情的舞蹈来的明快动感、刚劲有力。况且宫廷固有宴乐的音律虽说雅正,却少有市井之音,根本难为年轻人所爱。裹儿认为只有那龟兹、突厥大胆直白的歌舞才真正是以歌言声、以舞言情。  席间,二张一左一右地围侍在女皇身边。张昌宗说:“圣上,今夜的《秦王破阵舞》,可是压轴好戏。臣与兄长特意挑选了宫内一流的乐师和舞者潜心排练了两个多月……”  女皇此时走神了。因为她发现原本站在身边的婉儿此时不知去了哪里。刚刚她看到武三思在侧坐上频频朝婉儿这边瞅,婉儿却只当没看见,只是顾自想着心事。  待婉儿回来,张氏兄弟所说的压轴好戏已接近尾声了。  “去哪里了?”女皇侧身问婉儿。  “奴婢……奴婢一时感觉憋闷,去园子里走了一圈……”  “我知道你的心思,婉儿。这《秦王破阵舞》,又让你想起了往事。只是难为了五郎六郎(武则天对张氏兄弟的称谓,因其在同辈中分别排行第五和第六)的一片心意,”女皇用几乎使耳语的声音跟婉儿说,“他们费心排了许久,总不至于……”  “圣上不必说了,奴婢当然明白。”婉儿也同样小声地说,“圣上多年来如此照顾奴婢的心思,奴婢已感恩不尽!”  女皇又说:“婉儿,我在这边远远看着,自打宴会开始,裹儿就没正眼瞧过三思府上的这几个小子,你看,这丫头在那里发什么愣呢?”  婉儿顺着女皇的目光望去。  “你好好看看,她这是在聚精会神地看乐舞吗?”女皇说,“朕的眼花,看不真切,只觉得这孩子开始一直东张西望,这会儿倒认真起来了。”  “似是一直盯着扮演秦王的那舞者看呢。”婉儿回女皇道。  “去把这小丫头叫到朕跟前来,朕要亲自问问她。”  裹儿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座位。直到她慢吞吞地走到女皇面前,还一步三回头地望向那“秦王”。  “裹儿,秦王破阵真有这么好看?”  “皇祖母,裹儿认为,这乐舞倒没有多好看,只是……”  韦太子妃跟了过来:“胡说,这宫里的乐舞,哪有不好看的!圣上,这裹儿……”  “无妨!你就让她说。裹儿,你适才说不过什么?但说无妨!”  “只是,”裹儿眨了眨眼睛,“只是那秦王,似是裹儿曾经的一位故人。”  “故人?”女皇笑了,“何时的故人?你才多大?竟也有了故人?”她被小孙女说的话逗乐了。  “是……进宫前的故人。皇祖母,裹儿斗胆,想请皇祖母应允裹儿摘下那人的面具一瞧!”裹儿调皮地说。  “呵呵,你这孩子!朕准了!你去吧!”  适逢舞曲结束,裹儿雀跃着上前,轻轻地伸手,移开了“秦王”的面具,她伸手时心里还在想,怎么可能这么巧,怎么可能就是他呢?  秦王很听话,只是仰着脸,一动不动地任裹儿摘自己的面具。  “真的是你?”  秦王的眼睛回答了她。  “果真是你的故人吗?”女皇遥遥地问着自己的孙女。  “是的!皇祖母!他是裹儿在来洛阳的路上遇到的人。”  “来洛阳的路上?”女皇没来得及细想,她只是眯着眼睛远远地眺望那身着秦王装扮的年轻人。  “舞得很有气势!重赏!”  “臣武廷秀叩谢圣上!”年轻人率众舞者叩拜。  “慢着!你说,你是谁?”  “罪臣武廷秀。”  年迈的女皇几乎已经忘掉自己这个在异域历尽屈辱的侄孙了。默啜退军后不久,便给武廷秀在突厥封了个官做,武廷秀却宁死不肯就任。  其实武廷秀是个聪明人,他已看准此时突厥与大周趋向和好,一半是不至再起战火,于是,自己暂时性命无忧了,可他同时又看到了送亲官员阎知微的下场:这几年大周与突厥经过陆陆续续的战争,大周朝廷渐渐反败为胜,开始收复失地,默啜节节败退,不得不撤离赵州。阎知微这个傀儡可汗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故被默啜抛弃,于是这只丧家之犬只得四处躲藏以凄惶度日,最终被边境上的大周官军擒拿,押送回洛阳。武皇立刻下令将其处于磔刑,即车裂(用五匹马将人向五个方向拉),分裂他的肢体于西市,并命令百官一起向他的尸体射箭。面对想刺猬一样的阎知微,女皇尚不解恨,又命人凌迟他的肉,灭了他的三族。女皇的做法震慑了所有留在突厥的汉人,他们闻后有的当场吓得畏罪自杀,有的听闻武廷秀不肯在突厥为官,便又来投奔。武廷秀告诉默啜,自己很欣赏突厥的歌舞,也学会了突厥的语言,甚至几乎已然适应了这里的一切,但他毕竟是汉人,是大周的子民,身负大周皇帝重托而未已,故恳请默啜将他释放回朝请罪。武廷秀其实在赌,他赌默啜会放了他,从而送大周皇帝一个顺水人情,结果他赌赢了,于是,武廷秀与旧部终于得以重返东都洛阳。  “你,你是承嗣的儿子?来,快起来!孩子,你受苦了。”  “罪臣归来之际,适逢圣上在嵩山封禅,故罪臣与旧部迟迟不敢前往圣上跟前告罪,怕扰了圣上的祥瑞之气,望圣上宽恕!”  “你没有罪,孩子。快起来!朕说你无罪你便无罪。朕要好好补偿你。”  张易之借机进言:“武廷秀最近将从突厥王室那儿学来的炼丹法传于我与昌宗二人,臣早闻突厥神草丹能令人在短短数日内吐故纳新,点阴质而为阳气,待臣等炼好那丹丸,圣上不妨一试!”  “如此甚好!你们这几个孩子,我都得赏!”女皇一高兴,就忘了此行本来的目的,弄得武崇训在一旁干着急,只得眼睁睁地看自己的堂兄出尽风头。  酒宴中,唯有韦妃将武崇训对裹儿的意思明明白白地看在了眼里。于是,刚一回到自己宫中,她便拉着宝贝女儿迫不及待地晓以大义。  不料裹儿却打着哈欠说:“武崇训?哪个武崇训?”  “就是武三思的儿子啊。武三思给你皇祖母当了这么多年差使,就是你父皇回来当了太子,他的权势也依然还在。”  “那又怎么样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孩儿困了……”  “裹儿你少在这儿给我装糊涂,听说圣上今晚这酒宴,正是意在撮合你和武家子孙的终身大事。”  “那太好了,孩儿喜欢武延秀。”裹儿直言道。  “武延秀?就是刚从刚从突厥放回来那小子?难怪你上去揭他面具时眼都直了。我说你是真缺心眼儿还是怎么回事?不行,绝对不行!我只剩你一个宝贝女儿了,跟了那俘虏,你这辈子便完了。”  “可他不也姓武么?”  “姓武有什么用!且不说他现在跟丧家之犬般乞讨都讨到张易之兄弟那儿了,但论他被扣在突厥的那几年,你又了解多少?”  “孩儿不管!总之,孩儿自打来洛阳的路上第一次遇见他,便再也没忘了他,孩儿非他不嫁!”  “哟!我的裹儿真是大了,竟然背着我谈婚论嫁了!你这是要非谁不嫁啊?”显笑着走进来。  裹儿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双手从后面搂住显的脖子,对着显的耳朵小声说:“就是今儿酒宴上那个秦王。”  “秦王……武延秀?”  “正是!”  “你说气不气死人!”韦后插嘴道。  显想了想说:“那个武延秀,确实长得一表人才,我看,孩子们刚开始交往,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我就知道父亲向着我!”裹儿高兴地说。  “不过,看人得慢慢看,我的裹儿非嫁不可的人,哪天我得亲自把把关!”  韦氏气得一甩手走了。  “你母亲这是怎么了?”显莫名其妙。  “不用理她,不早了,孩儿回去睡了,父亲也早点安歇吧。”安乐蹦蹦跳跳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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