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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朝官1

《三教珠英》的编撰对张氏兄弟而言是件只讨巧而不吃力的事儿,控鹤府也因一批文人学士的到来而少了些污浊之气。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张易之与张昌宗领了这么个差使,除了最后的功绩归他们以外,《三教珠英》便再也和这两兄弟扯不上任何关系了。张易之作为控鹤监,在控鹤府为学士们开辟了两间单独的屋子,一间专门存放相关典籍可供随时查阅,另一间则供学士们在撰写、修编中彼此商榷。两兄弟名义上是《三教珠英》的牵头人,却只在女皇亲自前来或问起编纂进度时才会出现在那两间屋子,可即便是这样,在每日必到控鹤府报到的位数不多的几位学士中,他们还是找到了自己的“眼中钉”。  这一日,张昌宗专门来找婉儿,上来便怒气冲冲地问:“总是坐在右补阙张说身边的那小子是谁?”  婉儿当时正在翻找典籍,她侧身朝隔壁正在工作的几位学士看了一眼,然后说:“大人说的是左补阙崔湜吗?”婉儿的目光停留在崔湜身上没有动,打从第一次蒙面,婉儿便觉得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朝官相貌上与贤有几分相似,尽管她一再提醒自己,贤是贤而崔湜是崔湜,但每每见到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多看一眼。  “对!就是他!”张昌宗远远地指着崔湜说,“那小子是什么来头,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见了我竟头也不抬!”  婉儿听罢便知眼前的这个人定又是闲着无聊开始找事儿了,于是便道;“大人莫急,那崔湜定是只顾埋头书稿中,才没注意到大人的到来。这毕竟也是为了大人领命而编的书,这些学士们每日的工作量都很大,具体细部也繁琐不堪,若有一时疏漏,还请大人海涵!”  “真若是为了编书倒也罢了。上官侍书应该还记得吧,上次我与兄长二人想将自己的几首得意之作编入卷中,可侍书却言我们的诗不宜汇入三教书典,只可纳入《珠英学士集》,如今这崔湜顶着珠英学士的名号终日不干正事儿,只作些靡靡浮华之词,这些东西怕是更不宜收入三教书典,如此究竟当管不当管,上官侍书倒是评评理!”  “他作什么靡靡浮华之词了?”婉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倒真是想看看张昌宗口中的靡靡浮华之词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小子写的东西还用我多说吗?这会儿那些道貌岸然、看上去好像整日都忙得不可开交的学士们正人手一份争相传颂呢,不信,上官侍书可以去隔壁问问,随便寻个人,他准都能给你背上两句!”  “即是这样,也请大人莫要动怒,且容婉儿阅其诗作,再作定夺如何?”  张昌宗当然知道婉儿对他们哥俩儿的重要性,没有婉儿背后的辛劳,便没有他们兄弟如今的安宁日子。所以他对婉儿多少还是心存感念的。  “如此最好不过。上官侍书一向秉公,由你定夺张某自会叹服。”    婉儿并不是第一次读崔湜的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朝中后起之秀那些充满昂扬斗志的诗作已提不起任何兴趣。可崔湜的一首《婕妤怨》却一下子打动了婉儿的心。  “不分君恩断,新妆视镜中。  容华尚春日,娇爱已秋风。   枕席临窗晓,帷屏向月空。  年年□□树,荣落在深宫。”  风格明显是临摹婉儿孩提时虽不了解却能出口成诵的“上官体”。那五言工整的对仗,那意境、声辞之凄美,让婉儿在脑际反复吟诵之余,深切感叹婕妤的命运,也忆起了徐惠,想到了自己。汉代班婕妤在赵氏姐妹得宠时急流勇退,托物团扇,作《团扇歌》(班婕妤,汉成帝的妃子,也是班固、班超和班昭的祖姑。西汉才女,善五言诗,进宫后初为少使,后被立为婕妤,曾深得汉成帝宠爱,一次成帝出游欲与婕妤同辇,婕妤却道,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故决然而拒。赵飞燕、赵合德姐妹入宫后恃宠而骄飞扬跋扈,利用许皇后置神坛污蔑自己与成帝之事,栽赃婕妤亦有参与,糊涂的成帝怒问婕妤,婕妤却从容不迫地说,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得福,为邪欲以何望?若是鬼神有知,岂有听信谗言之理;倘若鬼神无知,则谗言又有何益?妾不但不敢为,也不屑为。婕妤后作《团扇歌》,亦称《怨歌行》:“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以自喻,却在汉成帝离世后赵氏姐妹俩为权位争得头破血流时执意去为成帝守陵。)。  徐惠只活了短短二十四岁,可太宗是她的起点,所幸的是,在众多女人中,她也是太宗的终点。说到底,婕妤和徐惠都实实在在地得到并拥有过自己的爱情,可婉儿自己呢?  “这崔湜真是该打,区区一首小诗,竟把侍书的眼泪都引出来了!”  直到婉儿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张说(张说,字说之,河南洛阳人,垂拱四年即公元688年,武则天策试贤良方正,亲临洛阳城南门主考,张说应诏对策为天下第一。武则天以为近古以来没有甲科,张说遂屈居为乙等,授任太子校书,迁左补阙,因参与编撰《三教珠英》而与婉儿熟识,后因不肯诬陷魏元忠,被流放钦州。后来,中宗继位后张说返回朝中,任兵部员外郎,累迁工部侍郎、兵部侍郎、中书侍郎,加弘文馆学士。睿宗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玄宗开元初,因不附太平公主,罢知政事。复拜中书令,封燕国公。出为相州、岳州等地刺史,又召还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迁中书令,授右丞相,至尚书左仆射,中与张嘉贞有过权力争斗,最后扳倒张嘉贞,成为唐代首席宰相。据说张说曾前后三次为相,执掌文坛三十年,为开元前期一代文宗,与许国公苏颋齐名,号称\"燕许大手笔\"。婉儿的墓志,便为此人所作。),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一时间有些难为情,赶紧擦干眼泪,又朝左补阙崔湜的座位上看了看,幸好他此时不在。  “侍书放心,”张说笑着把一堆待校的书稿放到婉儿案台上说,“崔大人这个时辰,早就从这控鹤府逃之夭夭了。”  “为何?”婉儿诧异。  “日头偏西了,我们退朝,该那张氏兄弟上朝了。这崔湜乃青年才俊,又多次被圣上称道,上次侍书去弘史馆寻典时,圣上还夸赞他作的‘赖逢征客尽,归在落花前’那两句来着,当时张易之、张昌宗在一旁眼都绿了。他们二人啊,是把崔湜当暗敌了,所以屡来寻衅,弄得崔湜哭笑不得,只得早早退避之。  “原来如此!”婉儿也觉得好笑。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二张风风火火地进来后,便直奔婉儿的案台:“对于崔湜一事,上官侍书可心中有数?该给他定个什么罪呢?”  “不过是几首小诗,依二位大人看,这崔湜又该当何罪?”  “这……”张昌宗被难住了。毕竟列位臣工在修书之余赋几首诗的自由还是有的。  “起码,起码得给他定个领旨不遵的罪。”张易之道。  “万万不可!”张说在一旁道,“以此类推,我们这些人怕是要挨个儿到圣上面前去请罪了。控鹤府本就意在为宫廷宴乐赋诗添曲,如此加罪于崔湜,怕是二位大人也要被牵连进来!”  二张听罢正犹豫着,忽闻婉儿一本正经地问张说:“右补阙大人,若将这崔湜调离,他所负责的那块编写任务,朝中可有人能够接替?”  张说一听立即明白了婉儿的用意,连忙道:“崔大人深谙儒家文典,朝中无人能及,若是将他调离,恐怕……不过,以二位张大人的天资,屈就这一空缺应该不成问题。”  张易之与张昌宗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看,暂且放他一马算了。”张易之小声跟弟弟嘀咕。  弟弟虽不甚情愿,却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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