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美啊!”在花海深处,陆清莲一边采花,一边哼着小曲,忽然她看到花丛中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便蹑手蹑脚地扑上去——当然是扑了个空。燕铁木尔见了,微微一笑,伸手一握,蝴蝶便被他攒住!“啊,它会死的!”陆清莲上去,想掰开他的拳头。他的另一只手顺势拉住她的小手,然后拳头缓缓打开,只见两只美丽的彩蝶在他的掌心,不停地扑扇着美丽的翅膀。他将彩蝶轻轻地移到陆清莲的手中,那一对彩蝶便留在她的掌心。陆清莲觉得好神奇,不一会儿,许多蝴蝶都飞了过来,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臂上和手上,竟不离去!“这……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美呀!”燕铁木尔笑道,“所以蝴蝶都飞过来,连它们都觉得你美!”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双小手,在花海中开心地狂舞起来,这些蝴蝶似乎有灵性般,一直缠绕在他们周围,上下飞舞…… “莲儿真是没想到,将军竟然会跳舞……”陆清莲羞涩地说,“而且,还跳得这般好……这样的舞姿,莲儿以前从未见过。” “这是,我们,蒙古人的舞蹈……”燕铁木尔听她如是说,十分开心,“你知道么,蒙古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是能歌善舞的……” 等到她感到累了,娇喘起来,燕铁木尔就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蝴蝶成双成对缠绕在一起,继续在花海中飞舞,陆清莲轻轻地唱起来:“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燕铁木尔深情地俯视怀中娇小的她,“这是那晚,你弹的曲子吗?”陆清莲的脸又红了——她想起了那晚,他们初识、初吻……一起经历过一场生死劫……她摇摇头说道:“这是《梁祝化蝶》,那是《高山流水》。” “《梁祝化蝶》是什么?” “是个故事……”陆清莲娓娓道来,“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燕铁木尔很认真地听她讲完了故事……“这个故事,其实,就是,瞎编乱造的——你说,那个,祝,英台女扮男装,跟那个梁,山伯,在一起,整整三年,朝夕相处,甚至还,睡在一起,那个男人,居然不知道,她是女人假扮的,这太假了吧,除非,他不是,真正的男人!” “这……”陆清莲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美丽得令她魂牵梦绕的传奇,竟然被他说得一无是处。 “嗯,不过,我就算,知道它是编造的,我也觉得,很美……”看到她有些失望的样子,燕铁木尔笑了笑,说,“因为这是,你给我讲的,所以它,就很美……最后他们就变成了美丽的蝴蝶,永远不分开了,是吗?就是,结局,太凄惨了……对了,你说,将来我们……会不会,变成,美丽的,蝴蝶?” “这个……我不知道。”陆清莲一脸羞态,“在我们这里没有人会去抓成双成对的蝴蝶……大家都知道,成双成对的蝴蝶,就是梁祝……每个人都希望他们永远在一起……” “高山流水,又是什么?” “嗯……那是一个典故……”陆清莲想了想,“是讲俞伯牙与钟子期知音难求的故事……”对她来讲,这个故事本身就难懂——讲起来不会同《梁祝》那般生动。 “俞伯牙?”燕铁木尔反复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真是陌生又熟悉!陆清莲有些奇怪地问道:“俞伯牙,怎么了?” “倒是跟我家族的姓氏差不多……” “将军的姓氏?”陆清莲忽然想到,自己同他虽然认识不久,但已经非常亲密,竟然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其实,那晚,那些挟持她的刺客曾经说过……但是那种凶险的境地,而且他的名字似乎很长,很难记住。于是她有些怯怯地,轻声问道:“我还不知将军的姓名,家住何方……” “我叫钦察.玉里.伯牙吾台.燕铁木尔。”他说道,“我家在大都。” “将军的名字好长…”陆清莲轻声说,“我可记不住……” 燕铁木尔解释道:“‘钦察’指我属于蒙古‘钦察部’,‘玉里’指我的故乡‘玉里伯里山’,‘伯牙吾台’是我家族的姓氏,‘燕铁木尔’是我的名字。”陆清莲还是摇摇头——对她来讲,这些闻所未闻,实在难懂。“慢慢地,你就会记住的……其实,你记住我叫‘燕铁木尔’就行了……这是我的名字!” “‘木耳’好奇怪的名字……”陆清莲不禁感到好笑,“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这怎么了?”她的问题令他困惑——这是蒙古人的名字里常见的后缀。 “木耳是一种吃的东西……将军没吃过吗?”她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好啊,你敢取笑我!”燕铁木尔气愤地吻住她的樱唇,两人一起滚落到花海之中…… 直到日落西山之时,他们只得离去,这里是郊区,再晚城门就该关了!虽说,燕铁木尔带着官凭,但是与她私会时,他并不想牵扯这些。他们与老汉和狗娃道别。燕铁木尔吹了口哨——他内功深厚,哨音传得极远,白马都能听到,感受到,继而找到…… 此时陆清莲已经一点儿都不怕了,她轻轻地摸着它的脸,问道:“它有名字吗?” 燕铁木尔摇摇头,说:“这是一匹西域良种马。我从没想过给它取名字……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陆清莲笑了,她略一沉思,说道,“它白得就像西湖冬季的雪,跑起来就像飞一样……飞雪,就叫‘飞雪’吧!” “飞雪……”燕铁木尔反复念叨,“是很好听……”看到白马也是面露喜色——看得出来它喜欢这个名字。“好,我们就叫它‘飞雪’吧!”于是燕铁木尔抱起她飞身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