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器灵。
是以灵魂存在的生命体,藏身于某件物品赖以存活。
可以存于刀剑等武器,也能存于灯笼、盒子、屏风等器具,而星野彩花却是寄身在民宿的器灵。
身在其内。
她就像一位正常的人类拥有体温、心跳,肌肤滑腻如少女一般,会哭会笑,会分泌唾液、呼吸也有急有缓,就连……
“小陟,过分啦~”
“可,是彩花姐让我做的呀。”
彩花身体疲倦的坐在地上,侧首倚在田陟肩膀,俏目含水看着远方,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嗔怪道:
“我……我以前没有过。”
什么情况?
不是说曾经有一位怪异丈夫?
总不能跟津子一样,又是个挂名的吧?
虽然之前说‘谈一场真正的恋爱’,但田陟以为那些话只是闹着玩。
所以,一位久经人事的太太,他自然予求予给,毕竟苦守十年、有些要求也是正常的。
田陟抹掉手指的水渍,不大确定的说:“抱歉啊,那我以后收着点?”
彩花缓了缓神,待呼吸平稳下来,握着那只大手抱在怀里,声音低沉的讲述:
“我的丈夫是一个被怪异操纵的躯壳,也或许是制造的幻境。
那时候父亲重病,他帮忙照顾父亲和我一起经营星野宿,就像现在的我不能离开民宿。
那次我们去市区登记结婚,回来之后病了很久,我就再没让他出去过,可是……
五一四年,我发现自己身边经常出现水藻、精力变得越来越差,才发现……
呜呜呜~
后来我才知道,那几年时间都是我一个人……”
“……”
田陟抽回胳膊、给她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对不起呀,是我过分了。”
“才不是~,我、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恋爱,刚才也……虽然没有经验,可是我在幻境曾经体验过,一时间没忍住。”
田陟忍住笑意,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这种自己和自己耍的离奇遭遇……
‘嘶~,之前两次经历邪灵,我岂不也是跟自己耍的?!’
田陟下意识皱起眉头,暗自嘀咕道:‘没想到,我跟彩花姐一样,都是被玩弄的小丑啊。’
“哼!”
彩花歪头在他胳膊咬了一口,嗔怪道:“不许笑话我!”
田陟忍着疼,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道:
“不会不会,至少把怪异消灭了。所以彩花姐之所以遗忘某些事,是那位捉妖师抹除了相关记忆?”
彩花摇摇头,沉吟道:“我也不确定,我还能记得一些日常事物,但是跟那些朋友的记忆都没了。
直到某一天回到星野宿……这些年时睡时醒,之后就遇到小陟了。”
‘难道,我之前的某些记忆也被抹除了?’
田陟暗自叹了口气,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他帮彩花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好的,那我们忘掉刚才的事,重新开始……”
“不行,都已经过分了,等会儿再一起忘掉!”
彩花翻身趴在他身上,目光盈盈如水,探头亲在田陟的唇上。
……
真是又菜又爱玩。
连接吻都不懂的彩花老板,也不知道以前自己是怎么做的。
田陟拍拍彩花的后背,温声道:“起来吧,我感觉衣服都……”
嗖——
人没了。
他坐起来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补充道:“湿了。”
遇到个会瞬移的女朋友,还怎么玩啊?
就像俩人去台球厅耍,黑八就在球洞口,只需要挥动枪杆打出白球……
砰!
球洞、甚至整个台球桌突然消失了!
田陟下意识揉了揉小腹,嘀咕道:“尼玛,别再把枪杆弄坏了。”
他坐起来扶了扶枪杆,仰头看向远处的夜空,为了不让球洞消失,必须跟彩花来一段甜蜜蜜的恋爱啊。
跟奶妈的桃子相比,彩花老板就像是灌满水的气球,温柔而不可自拔呢。
回到房间。
田陟找了纸笔,蹲在床头柜开始写信。
彩花没有恋爱经验,之前在暗处还有点勇气,现在……跟一位会瞬移的器灵玩捉迷藏,能找到她才有鬼了。
请问:跟一位器灵耍朋友,要送她什么礼物?
泻药。
人在……刚下……
马上就十二点了。
田陟能想到的就是写一份留言。
没有肉麻、没有承诺,只是简单表达自己的情意就好。
短腿猫原本趴在床尾,见主人回来蹦跶、蹦跶着跑到床头,仰起脑袋好奇的看着田陟。
“干嘛,你也要情书吗?”
“喵~”
“乖,咱们马上就回去了。”
田陟拍拍它的头顶,说道:“你的碟子里有牛奶,哥哥估计没力气给你热奶了。”
之前散步的时候,他抱着累到脱力的彩花,问起昨晚消失的时间不到十二点。
所以。
时间:11:56
短腿猫乖巧的卧在主人右手。
它可以接收简单沟通,知道跟主人一起回到黑屋子,才能吃到长力气的奶奶。
嗯,还有温柔的小主人。
……
……
四周昏暗。
田陟吐出嘴里的辣椒种(小袋子),拍拍手边的猫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短腿猫同样身体疲倦,可是它更想去吃牛奶。
嘿咻~
嘿咻嘿咻~
蓝绿宝石的眸子眨都不眨,两条小短腿蛄蛹着,拖着略显沉重的身躯缓缓前行。
终于……
猫儿前爪扒在碟子,伸出小舌头快速舔了起来。
呀~
还是热的呢。
短腿猫得意的晃了晃尾巴,‘主人好厉害,出去耍了一整天,奶奶都没凉呢~’
幽暗的客厅,望着面前满是疲倦的睡容,天音葵轻轻皱起了眉头。
表露出这种情绪,对她来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因为妈妈去世难以入眠,伴随着低声哼唱的歌谣、以及拍在后背的大手,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