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凌冽如刀。
昏暗潮湿的小屋略显破败,寒风从门窗缝隙钻入,吹得镂空灯罩中的烛火轻轻摇曳。
李夕闻立在老旧的桌案前,如挺拔的青松,一身浆洗发白的青衫略显单薄。
其面容俊朗,剑眉之下,乌黑的眼眸凝视着身前的纹路,神情专注,未被冷风影响分毫。
随着他的剑指缓缓划动,悬浮在他身前的御兽禁制越发清晰。
眼看御兽禁制即将首尾相连、自行运转,忽的一声轻响,禁制化作灵气乱流消散无踪。
“又失败了。”
李夕闻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脸上满是失望和无奈。
御兽禁制是用来驯服妖兽的,也是成为御兽修士的必备能力.
可这么多年都没能掌握,让身心俱疲的他备受打击。
十岁那年,他因身具灵根被一个叫做灵兽宗的修仙门派收入山门,虽是最低等的杂役弟子,但也激动了好一会儿。
然而十数年过去,他的修为却一直停滞在炼气一层,迟迟没能突破。
为此,三年前,他成了少数几个被灵兽宗主动清退的杂役弟子之一。
连当杂役弟子的资格都没有,何至于此!
“既无御兽天赋,又无修仙天赋,若再无精进,就只能回俗世娶几十房娇妻美妾虚度余生了……”
李夕闻神色黯然,仰躺在冷硬的床上,第一次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他修炼十分刻苦,在灵兽宗时堪称当代卷王,可这么多年连炼气二层都没达到,着实让他有些绝望。
努力就能成功的鸡汤,他是一点也喝不下了!
可是,身处修士横行、妖魔乱舞的仙侠世界,做个凡人又实在没有多少安全感,指不定何时就成了某只妖魔的口粮,又或者被某位邪修抽取魂魄炼制成了法器。
这类事情屡见不鲜,前几日数十里外的张家庄就被邪修屠戮一空,男女老幼一个不剩,都被吸干了精血。
这个世界的凡人,是真正的命如草芥!
纵使是俗世中的皇室贵胄,在强大的修士面前也得卑躬屈膝,否则一个不顺心,说灭也就灭了。
“唉,怎么说也是一名穿越者,没有金手指也就罢了,天赋还这么差,别人一年筑基、三年金丹、五年元婴,我潜心修炼十几年却连炼气二层的门槛都摸不到,简直离谱!”
如此天赋,换谁来不绝望?
想到自己顶着这样的天赋坚持了十几年,李夕闻都有些佩服自己。
其实他的要求真不高。
他不求称王称霸吊打所有不服,只求苟全性命,可这似乎都是一种奢望!
“咕——”
肚子忽然发出一声绵长的抗议,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这才记起,今日尚未吃过任何东西。
“没能筑基就是麻烦,连辟谷都做不到。”
“不想了,先把肚子填饱。”
李夕闻坐起身,从床头木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陶瓷小坛,取下坛盖,准备抓几把灵米来煮。
“怎么只剩这么一点,十斤灵米就吃完了?”
见坛中的灵米只剩稀薄一层,他的脸上又多了几分苦涩。
这点灵米最多只够他吃今日。
糟糕的是,他身上的灵石已无多少,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大概率只能以凡俗食物充饥。
凡俗食物浊气过多,以他现在的修为无法完全炼化,吃下去后这些浊气便会入胃归心,淤塞经脉,影响修炼。
而灵米,不但不会淤塞经脉,反而灵气充盈,对修炼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