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大明的武将是个什么状况,旁人不知道,我还是知道的,先皇之所以敢杀死了蓝玉等人,正是因为精兵强将都掌握在陛下的亲叔叔手里,先皇始终相信,血浓于水啊!如今陛下削藩,已然是寒了他这几十个叔叔的心了,燕王靖难,陛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亲信之人去掌管宁王的兵权,对北平南北夹击,却不想让宁王去进攻燕王,如今宁王……怕是也寒了心了啊!”
这些心思憋在耿炳文的心里这么些个时日,如今终于对着自己的儿子说了出来。
“父亲的意思是,宁王会出兵协助燕王?”
“这些事,任谁都说不好,如今陛下看似优势巨大,但一旦掌控不好,有兵无将,怕是就算只有一个燕王,他也是无可奈何啊!”
耿璿听了这话,也不再多说了。
他对着自己的父亲点点头,表示不管耿炳文如何决断,自己全听他的就是了。
果然,才刚把齐泰的亲信打发走了,朱允炆的诏命就到了中军大帐。
诏命之中虽说措辞上给了耿炳文这个长兴侯不少的面子,但总结起来,就是十日之内要是不能攻打到北平城之下,就要褫夺了耿炳文的主帅之位。
让他回南京城听候发落,这一旦用上听候发落了,最轻肯定也是个贬官的结局了。
但对于六十五岁的耿炳文来说,身上有没有官职都是不重要的了。
耿炳文面上遵从了朱允炆的诏命,但把使者打发走了之后,他却一丁点跟朱棣决战的意思都没有。
朱棣倒是强攻了几次,却也没什么明显的突破口,每一次都是折损了数百人之后就撤回去了。
朱棣和耿炳文就这么蹉跎了十几天的时间,朱棣显然也是看出来了耿炳文的意思了。
这一日,朱棣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将领,商议下一步如何用兵。
“耿炳文以守为攻,咱们久攻不下,北平自然是无法跟南京比粮草,此番,诸位若是没有攻破耿炳文之法,咱们怕是就要撤兵了。”
朱棣这话,就相当于给这次出兵一锤定音了。
他但凡是自己有什么好办法,都不能这么问。
朱棣麾下的众将其实也都明白,他们能在耿炳文的十几万大军手下做到如此凌厉的攻势,已然是十分的成功了。
朱棣所说的粮草问题虽说还没凸显出来,但如今耿炳文把真定守卫的相当不错,他们自然也就当真没什么机会了。
如此还不如回到北平,从长计议。
以他们这些兵马,显然也是不可能直接把南京给拿下来的。
“尔等都不说话?那便是没什么办法了?”
众人看向朱棣,依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有些胆大的将领,则是微微颔首。
“也罢,咱们离开北平,也有一阵子了,不能因为真定这一城之地,白白蹉跎,既然他耿炳文死守,咱们就撤,我倒是要看看,他不跟着追过来,朱允炆能不能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