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健自封河首平汉王，平汉王的意思就是与大汉朝平起平坐的王。

他在陇西郡枹罕占地自立，近些年不仅没有帮助西凉军阀镇压羌戎狄氐等部族骚乱，反而还和羌人联系紧密。

他的小王国与羌人部落互为支援，即便没有直接参与羌人对陇西等郡县劫掠，然也时常给羌人部落提供后援。

甚至于宋健已经不以汉家男儿自称，行为处事更加偏于羌人，大有把自己民族都给换的趋势。

他如今所言酒杯换一个，实际上就是想说大汉朝已经濒死，这天下也该换一换了。

所以替汉朝打匈奴？他宋健肯定不会答应。

张济实际清楚宋健部分立场，可他之所以还让王粲给宋健写信，其一自当还是想争取一下，其二也是想趁机和宋健打好关系。

因为宋健和刘璋也一直眉来眼去，张济担心两人真的建立联盟会对自己不久后图谋益州带来麻烦。

只是不承想宋健竟然当着众人面说出此等话，张济认定宋健已“无可救药”。

韩遂让人给宋健换了酒具，他也品出此话含义。

“宋健你是不打算出一兵一卒了？”

“我的枹罕比不了你和马腾的地盘，那边就是一盆地河谷，聚拢不了多少人。凭着几处关隘守得一方安定可以，若是出兵塞外？哈哈，我可没那个本事。我也劝你们别多有心思。”

张济立马脸色一变：“什么叫多有心思？难不成我们就坐视曹操打赢了李榷郭汜后再来逐一将我们吞掉？”

“真到那一步再说吧。再者依我看曹操没那么大本事。估摸袁绍都得先把他吃掉。据我所知袁绍只是对董卓及其旧部不忿，但对其他凉州军马没啥敌意。到时候咱们可以和袁绍和平相处。”

这大聪明竟然算到袁绍会把曹操吃掉！

张济很想把官渡之战先甩到宋健脸上。

马腾韩遂本来已经被王粲一篇檄文调动起来的民族豪情瞬间被宋健一杯冷酒浇灭。

既然你宋健不仁搅局，那张济也不客气了。

他端起酒杯慢慢晃动：“我此行经过天水郡时恰好遇到羌戎几千人劫掠至冀县。天水郡守说陇西、金城、武都、天水四郡最受部族骚扰。原本天水、武都和部族聚集地中间还隔着一个陇西郡，照理说不该被扰最重。但为何此两郡袭扰比陇西更甚？”

宋健没想到张济把窗户纸捅破，当下语气不对了：“从抗曹操为何忽然说道此事？哦，我差点忘了你原先也是董卓旧部，所以袁绍应该和你不睦。这也难怪你不想袁绍赢曹操了。”

“袁绍必败给曹操，我根本不担心他踏足凉州。说到刚才话题，你宋健如今就在陇西，据说这些年得了羌人不少好处才直接从陇西放行部族进入天水、武都境内。”

“张济，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宋健又看向马腾韩遂，“咱们几个做过什么自己都心里有数，有时候别把话说的太绝。”

凉州几次动乱中都有当地军阀和羌戎等部落合伙闹事的影子，其中马腾韩遂也有这方面前科。

正因此宋健才想拉马腾韩遂一起反对张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