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盏茶后,贾瑞一脸满意的离开了假山。
王熙凤匆匆追了出来:“你不去老祖宗那边了?”
贾瑞冷道:“你去代我知会一声吧。”
“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以他现在的身份,贾家众人主动巴结还来不及。
怎么可能会在意,所谓的礼数?
王熙凤紧咬嘴唇:“你对林丫头到底几个意思?”
“她那身子骨,你让她回扬州,就是找死!”
贾瑞淡淡看去:“你和她,没得比。”
“至于回扬州,不用你管。”
王熙凤差点被气死!
不过现在,受制于人,她也没能耐真拿贾瑞怎么样。
“哼,这情情爱爱的,姐可不感兴趣。”
“但有个关键,可得和你说明白了。”
“这扬州林盐课,是个有些家产的。”
“这次听闻病重,许是活不成了。”
“你陪着过去一趟也好,稳住林丫头,争取把那份家产弄到手。”
“这事老祖宗也知道,霸占是霸占不得的,倒是可以在账目上做做手脚。”
“你要信得过我,把多出的这笔钱交给我保管,不出三五年,翻个几倍不成问题!”
贾瑞突然挑起王熙凤的下巴,在其愕然间,冷冷道:“从现在开始,老老实实做人。”
“以后,不要再贪污放贷,干涉官家办案以权谋私。”
“这样还能安稳活个几年,不然,就是皇帝老子,也保不住你!”
王熙凤哎哟一声,便是被推倒在地上,摔得不轻。
恶狠狠注视着这远去的身影,不由得痛骂:“无耻泼皮!”
“我怎么就错付了你个王八羔子!”
一股亏到吐血的郁闷,让她要崩溃。
……
贾瑞在吏部办事的时候,这些年轻的官员,苦笑叹息。
大家年龄差不多,他们还在基层苦熬,可人家却已经升为太子宾客,深受朱元璋器重。
以后注定前途无量。
回头看看自己,奋斗一生,能混个吏部侍郎就算不错了。
人家开局就是自己的天花板,怎能不让人眼红?!
在吏部尚书的陪同下,迅速办完了所有手续,在对方的一番恭维过后,便是直接去了东宫。
东宫之中,视野开阔。
高大的宫殿,象征着至高权威。
行走在青砖上,贾瑞脑海飞速的运转着。
他必须找到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和朱允炆请假。
虽然陪林黛玉下扬州合情合理,但似乎并不够充分。
贾府门丁众多,为啥一定得他去?
思来想去,有些头疼。
忽然一声轻喝间,娇滴滴的声音钻进了耳朵。
侧目看去,一张精致干净的脸庞,便是浮现眼前。
在上百个宫女、太监的簇拥中,一位妙龄女子手持细长玉棍,含笑走来。
别看是盲人,但她感知力很敏锐,光是靠声音,就能分辨出某个人的身份。
“是贾公子吗?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微微欠身间,也是行了一礼。
贾瑞愣了片刻,才想起当日在井边之事,原来是那个倒霉的郡主。
也就是朱允炆的第二个妹妹,朱敏。
感叹于对方身残志坚,除了眼睛不好,和常人无异之时。
原本愁苦于理由不足,却突然眼前一亮,有了打算!
眼前一片愁云散去,不由得云开见日,喜上眉梢。
“郡主不必客气!”贾瑞豪迈一笑。
这位姑娘生的白净俏丽,又是出生于皇族,被调教的知书达理,极为的温文尔雅。
这样的女孩,没人不喜欢。
很明显能够看到朱敏的俏脸,浮现惊喜之色。
似乎是没想到,这位心中的大英雄,竟然会对她如此热情。
朱敏柔身行来,和他聊了起来。
虽说两人只见过一面,但彼此间的关系,却是格外的亲近。
朱敏对他毫无陌生感,青睐有加,很快便是聊的熟络。
贾瑞突然道:“郡主殿下,我要去拜访皇太孙了。”
朱敏有着一丝主动:“刚好我也要去探望兄长,就让我带路吧!”
“好,那就多谢郡主!”贾瑞微呆间,含笑点点头。
朱敏在前面引路,很快到了东宫正殿前。
太监婢女们并无资格进入其内,便是在外等待着。
贾瑞注意到,这些太监宫女们惶恐不安,焦虑至极,不由得有些疑惑。
不过毕竟是朱敏的随从,也不好多问,便是跟着朱敏去拜见朱允炆。
……
高大的黄金龙椅闪闪发光,身穿着太子龙袍的朱允炆,端坐其上。
一股贵不可及之感,令人无法直视。
而此时在他的身边,又有两个官员,一个身穿着大红官袍,气宇不俗。
另外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则是身穿着儒袍,颇为出尘飘然。
突然看见朱敏和贾瑞以后,这老者便是皱起了眉头,不爽道:“郡主代表着东宫的脸面。”
“却和一个陌生男子同出同入,这成何体统?”
倒是那个身穿大红官袍的中年人,神色如常,注视着贾瑞若有所思。
别看朱敏在贾瑞面前,小鸟依人,但在这些朝臣处,却是有些火爆。
“黄子澄,本宫和谁结交,还需要你同意吗?”
“你懂不懂规矩?”
“想挨庭杖,直说!”
黄子澄满脸尴尬,忙是求助朱允炆:“太子在上,子澄所说俱是合乎礼法!”
“奈何郡主强词夺理啊!”
朱允炆有些无奈的挥挥手:“敏儿,不要胡闹,黄先生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了看贾瑞,思衬道:“只是你们……”
朱敏狠狠瞪了眼黄子澄,见他不再多嘴多舌,方才作罢。
“我在外面碰到了瑞哥儿,他第一次来东宫,不认识路,我便带他过来!”
“这有何好指摘的?”
黄子澄无奈的摇起了脑袋,自言自语:“堂堂郡主,竟然如此屈尊,实乃纲常失矩,令人痛心啊!”
朱允炆看朱敏又要暴怒,忍不住解释道:“前些日子,皇妹不小心坠入井中,关键时刻,多亏瑞卿出手,才救了回来。”
“皇妹感念他的恩情,才如此热情,这很正常吧?”
“我本来不想说的,奈何黄先生不解其中之意,只好讲个明白。”
黄子澄微愣,这才恍然的点了点头:“知恩图报,善之善也!”
“不过,纲常伦理不可逾越,还是规劝郡主以身份为重,不可做出不当示范,授人以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