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坐着的时候张诚就感觉这姑娘身量极高,可当他站起来后才发现自己还是保守了。
他自己身高一米八二,但站起来之后竟然跟这女孩儿几乎平视。
抛开女性同等身高在视觉上要更高一点的感觉来说,这姑娘最少也不低于一米七八。
而且张诚敏锐感觉到了她身上与气质不协调的感觉。
她明明身姿矫健,那股宛若野豹般的爆炸力在流线型肌肉的衬托下一览无余,但她却眉如小月,眼似双星,青丝及腰,穿一身碎花长裙,活脱脱一副柔柔弱弱的童颜怯懦模样。
张诚没忍住问道:“你也是练武的?”
姑娘摇了摇头,“我讨厌武道。”
张诚不明所以,他虽然身手不在,但毕竟眼力还在,而且过去也带着东城大学拿到过从没敢妄想过的全国四强,所以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姑娘实力不差。
甚至可以说要比他过去带过的那批打进全国大赛四强的大学生武者们更强。
因为她不光身高够高,而且身体充满了爆炸力跟柔韧性,甚至整个人只是打着伞静静站在雨中就有种混元天成的感觉,就好似她完全融入雨中一样。
这是“入微”之境。
类似的感觉,张诚活了二十八年,但是在二十岁以下的武者身上他只看到过一个。
那还是他当初每天洗漱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的。
这女孩儿......天赋很强,而且锻炼的也绝对很刻苦!
可她却说自己讨厌武道,不过张诚并未在意,他现在只想抓住曾经的希望。
打开雨伞迈步走进雨中,张诚最后回头望了眼东城大学的校门。
只是曾经清晰的巍峨校门与他之间隔了一道雨幕,再也看不清了。
回过头,张诚再没看学校一眼,跟着这女孩儿朝她家道场走去。
路上他也知道了这女孩儿现在是高三毕业的暑假,因为距离近所以就考到了东城大学,再过几天就要去报到军训了。
心头一动,张诚问道:“你是傅朝凰?”
有这种天赋实力,可能也就那个全国大赛高中组个人赛冠军才有了吧。
“不是的,我叫南璃月,南方的南,琉璃的璃,月亮的月。”身材高挑的长发姑娘摇了摇头,“我是现代汉语文学专业的。”
这专业似乎跟武道没什么关系......张诚没再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现在对其他事都没兴趣。
跟着南璃月后面,两人撑着伞冒着雨回了她家武馆。
南璃月家的武馆就在东城大学马路对面隔了几百米的距离。
并非楼房,而是那种老式的一整排二层楼,一楼是各种文具店、打印店、盖浇饭快餐店之类的门面,二楼就是住人的地方或者仓库。
南璃月家的诚信武馆就在这排二层楼最边缘的位置,门框上的塑料招牌都有些破旧,招牌的灯箱里亮着不甚明亮的灯。
可能今天下雨的原因,武馆门口没什么人,里面也冷冷清清的没学员。
两人走进武馆,南璃月跺了跺脚,之后接过张诚的雨伞一起撑开放在地上晾着。
张诚打量起四周,墙上的白漆有些斑驳脱落,四周还都贴着武道明星的宣传海报。
只是这些海报大多已经发黄,甚至还多都已经自然脱落了一大半,其中有道没了脑袋的身影张诚看着眼熟。
接着他不由笑了,那是他十五岁时拿了全国大赛高中组个人赛之后的宣传照片。
怎么在哪儿都能看到你?
怎么哪儿的你都这副倒霉模样?
“怎么了吗?”
张诚抬头,前面的南璃月停下脚步回过头目露疑惑。
“没事。”张诚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我们家在二楼住,一楼大厅进去之后就是打通的练武场,平时基本都是小孩子来锻炼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我爷爷在。”南璃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缩缩脖子,“张老师,不好意思呀。”
“嗯?”张诚奇怪,“你认识我?”
“嗯,我还是初中的时候看过老师带领东城大学拿到全国四强的!”南璃月忙不迭点头,接着有些脸红取出一个本子双手捧着递给张诚,“张老师,能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没问题。”
张诚接过认认真真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还给她,“不过要我签名没什么用,我也不是那些武道明星,再说我都已经不是东城大学老师了。”
“没关系的,您可是我的偶像!我爷爷大概已经睡了,那我先帮老师您收拾房间,您先休息一会儿。”南璃月说着就要去收拾房间。
“先等等。”
见南璃月疑惑回头,张诚问道:“你们的武道场现在能用吗?”
“当然可以,老师您跟我来。”南璃月带着张诚穿过大厅接着推开走廊里的一扇门然后打开灯,铺着实木地板的空旷道场霎时间映入眼帘。
这宽阔房间大概有两百多平的样子,其中有三分之一被健身器材占据,虽然健身器材不算多,但有氧区、固定器械区、自由器械区五脏俱全。
不过张诚扫了一眼,大部分设备上都落了层灰,只有少部分有经常使用的痕迹。
而在另一边则有木人桩的设备,这些设备上的使用痕迹倒十分明显。
南璃月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小声道:“我们这里一般都是小孩子被家长带着来打基础的,所以那些设备平时就只有我在用。”
“挺好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张诚笑笑,“方便我现在借用一会儿吗?”
“当然没问题。”南璃月左右张望,“我去给您找一套练功服。”
张诚连忙摆手,“不用,我自己准备的有,你先忙你的,我找找感觉。”
“好,那我先去给您收拾房间。”南璃月说着就一路小跑离开了道场。
张诚觉得这姑娘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不过算了,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还有......找找刚才的感觉。
他很快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套白色对襟练功服换好,然后光着脚走到道场中间站好。
“首先第一步,确认那不是我因为心里的怒气所产生的幻听。”
做了个深呼吸,张诚再次挥出一拳,但那个声音并未响起。
“是幻听?还是......姿势不对?”
他双目微闭,开始回忆刚才打出那一拳时的感觉。
那一拳其实并没有什么名堂,那是在他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去武馆学习的时候那个武馆馆长为了拉生源打出的基础一拳。
说白了,就是扎个马步,两手攥拳放在腰间,然后一拳用力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