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忍忍忍。
驾驶员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那些不懂装懂想一出是一出的**，乔白教授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我安慰多了，再加上乔白的表情看起来又真的非常像是那么一回事……被指使多了，驾驶员也就习惯了。
甚至觉得——嗐！
本来这趟出海就是为了配合乔白教授的研究。
乔白教授想怎么滴就怎么滴吧！
时不时地下来查看一下情况的穆勒和苏正明：“……”
“等等等等！”
“我平常让你听我话开船的时候你怎么不听！”穆勒在看到驾驶员小哥简直不要太听乔白的话的操作后，他跳脚地指着对方大声嚷嚷着：“双标！你这是双标！”
驾驶员小哥给了穆勒一个白眼：“你是什么身份，也能和乔白教授比？”
“我就是双标，你就说吧，你能拿我怎么着。”
“想法那么多你就自己开船。”
穆勒：“……”
这不是自己开船不自己开船的问题，这明明就是涉及尊严的问题！
驾驶员小哥：懒得理你！
乔白：“咳咳。”
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这的确不是在捣乱。
他指的位置，正是“天使”感知到的神话能量最为浓郁的位置，到达附近之后，乔白才能操作获取能源。
隔空通过空气来吸收转化的方式，低能低效，转化率和吸收率都极低，只能在特殊时期用来应应急。
既然乔白和“天使”已经达成了共同认知，成为了好伙伴，自然要选择最高效的方式——直击老巢！
又行驶了大半天。
下午一点十分。
游艇精准地达到了乔白指定的位置。
“在这里停一晚上。”
驾驶员小哥对乔白的话没有任何意见。
好的。
可以。
都行。
乔白教授你继续研究。
面对驾驶员小哥充满信任的目光，乔白有点不好意思。
咳咳。
转身去了甲板上。
“有潜水设备吗，给我来一套，我要下潜。”乔白直接找到了穆勒。
穆勒：“？”
“恩？这里吗？这里好像不在我们常来的海图上。”穆勒犹豫地看向乔白：“要不还是让我和老苏先下去探探情况，也不知道这片海域的超凡生物多不多……”
“如果乔白教授你单纯地想要潜水的话还是换一片……”
“根据我的推测，这次异常能量的源头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我想下去看看情况。”乔白打断了穆勒的话。
穆勒猛地闭上嘴。
紧接着穆勒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满满的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乔白教授，你是怎么发现……”源头在这里的？
回想着十天的时间。
大家一起待在海上，一起待在船上，不说是形影不离，但不管乔白做了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数。
然后……
他们什么感觉都没有。
苏放和苏正明的宠兽还有了新的进化路线。
一转头。
乔白说：他找到源头了。
穆勒：“？？？”
穆勒恨不得钻到乔白的脑子里，看看乔白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不然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会大到这种程度？
“不行，要是这样的话那更加不能让乔白教授你一个人下去冒险了，还是让我们去吧！”苏正明刚上甲板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他连忙说道。
苏放也从后面跟了上来：“是啊，带上我们一起吧。”
乔白：“……”
感谢大家的好意。
但是……
“不行。”乔白拒绝。
“我可以通过天赋技能隐约地感知到源头在哪里。”半真半假。
有问题全都推到天赋技能上。
他乔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秘密的御兽师兼宠兽教授罢了。
“你们下去大概率是找不到的。”依旧是真话。
毕竟乔白有“天使”指路，可是其他人没有。
穆勒、苏正明和苏放：“……”
“那我们让宠兽跟着你？”
“对对对，洛水鱼的实力在哪里，这样乔白教授你更安全。”
“瑶女鱼还有其他的宠兽都可以保护乔白教授你的安全！”
“我的斑斓鱼实力也不弱得好吧！”
三个人说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个办法好。
他们的宠兽又全部都是水属性，非常适合大海的环境。
他们人派不上用场。
宠兽总归是能派上用场的吧？
乔白：……这个吧……有点难说。
“最好还是不要。”乔白的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如果源头真的在这里，你们的宠兽贸然跟着我一起接近源头，要是一不小心也被源头入侵污染了……”
后面的话不用乔白说。
三个人自己就抖了抖。
这些天以来他们消灭的被侵蚀的超凡生物数不胜数。
被污染之后的超凡生物是个什么状态，他们心里又不是没有数。
作为训练家，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宠兽变成那些超凡生物的模样。
可是乔白的安全……
“相信我，没事的。”乔白趁热打铁：“我好歹也是个御兽师，真有问题我临时放出宠兽挡一挡也不是不行。”
“你们……”想了想，乔白觉得还是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不然苏放苏正明和穆勒他们说不定偷偷地就跟在他身后下去了，实在是不利于他偷偷行动。
“你们就在岸上尽可能地注意，驱赶附近的超凡生物，我的压力也能轻一点。”
乔白笑着说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其他人心里哪怕有不赞同的地方……想想乔白的话，非常的有道理。
“行吧……乔白教授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穆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垂眉低眼地说道：“您要是出了事，那就不光是会长找我的麻烦了，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好，我知道了。”闻言乔白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话说得……也是。
真要出了什么事，黄叔那边得炸。
御兽联盟总部：“……”
呵。
当我们不存在嘛？
我们也得炸！
在苏放的辅助下，乔白穿好了整套的潜水设备。
和乔白前世用过的稍显笨重，还要背着一个巨大的氧气罐的潜水设备不同。
虽说这个世界的科技点大多数都点在了医疗方面。
但其他的方面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的。
更多的是渗透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
没有对比，不经常接触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发现这些变化。
就比如潜水设备。
无论是身上的潜水服还是氧气装置，都更加的轻薄贴身，且支撑的时间更久。
其中的具体原理……乔白不知道。
不过在一旁的包装袋上，乔白看到说这个潜水设备是根据多种水属性超凡生物的习性、特征和技能，在什么什么特殊环境和特殊设备的支持下生产出来的。
可以保持在下潜一百米的情况下，使用六个小时左右。
当然。
一般人根本下潜不到这个深度，更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这只不过是商家为了宣传自己产品牛逼的一种炫耀方式。
但是吧……
乔白想了想自己今天可能要下潜的深度。
恩。
希望这套潜水装备靠谱。
希望“天使”靠谱。
活动了两下，乔白适应了身上的潜水装备
“那我下潜了。”乔白对苏放他们比画了一个手势，在三个人不安的、很想要把他摁下来，换成他们上的眼神中，“噗通”一声跳进了海水里。
看着乔白再次挥了挥手，就一头扎进了深蓝色的海水里面。
甲板上的三个人像是接力一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叹起气来。
“也不知道让乔白教授一个人下去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应该不会有事吧？乔白教授看起来还挺熟练的样子，应该是有过潜水的经验？”
“但是潜水的经验和在水底下找东西，还是在有一定危险区域的海底下找东西……”
“不会说话就闭嘴！”
苏放和苏正明不约而同地给了穆勒一个白眼。
会不会说话？
这个时候就不应该说丧气的话懂不懂！
穆勒：“……行行行，好好好，我闭嘴，这次是我错了。”
说到一半穆勒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所以被打断了之后他罕见地没有怼回去，也没有当个杠精，而是真心实意地说道：
“乔白教授一定没问题！”
苏放和苏正明：“……”
是他们的错觉吗？
阴阳怪气的意味更加浓了呢！
这也是一种不得了的天赋对吧？
……
十米。
二十米。
二十五米。
很快乔白就来到了他曾经潜水的极限。
作为一个普通的、非专业的人类，这个深度对他来说就已经非常有挑战性了。
浅浅地和海洋生物互动，这个深度足够了。
可惜。
今天的他需要下潜的深度远远不止这样。
更深。
再深一点。
乔白艰难地伸手触碰了一下口袋里，本来应该拿出来，但是他违规操作带下来的手机。
“能量防护罩以启动。”
隔着水流，“天使”的声音传到乔白的耳朵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失真。
紧接着。
一个大小足够将乔白完整地笼罩在其中的气泡将乔白完完整整的包裹了起来。
乔白尝试性地摘下氧气面罩：“可以呼吸。”
“是的，防护罩可以在多种极端环境中发挥出保护作用，并且通过防护罩最外层肉眼无法看见的薄膜，将火山熔岩、海底冰川等等都转化为人类所需要的养分。”
这次“天使”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乔白耳朵里。
“天使”没有说的是，这个防护罩需要它1%的能源来形成，为了保持这个防护罩，每半个小时就会消耗1%的能源。
要不是接近能源的源头后，空气中能源充裕，它又吸收了3%的能源，想要保持这个防护罩都困难。
乔白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尝试不知道。
尝试之后……和“天使”说的一样，没有任何的虚假宣传，效果非常的好。
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乔白也更加有信心了。
深呼吸一口气。
缓解一下沉浸在大海中的压力，想了想乔白问道：“我能把我的宠兽放出来吗？”
乔白不得不承认。
大海的环境真的会给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就算乔白并没有深海恐惧症，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待久了之后……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这种恐惧的感觉来自于人类的本能。
是周围那些可爱的小鱼们、摇摆的海带、五颜六色的海葵等所无法抵消的。
有熟悉的宠兽在身边跟着，感觉可能会好一点。
“可以。”
“建议您放出名为小乌和小水母的宠兽，其他两只宠兽并不适合这样的环境。”
乔白：“？”
乔白的确没有打算把所有的宠兽都放出来。
防护罩的大小也不合适。
但乔白想的是小白蛇和小水母。
水属性。
海洋生物。
刚刚好。
可是小乌和小水母……这又是个什么组合搭配？
小乌，鸟类超凡生物，海陆空就是没有海。
小水母，海洋超凡生物，变异箱毒花水母，和小乌的特性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
建议他放出这两只超凡生物是因为……
“因为它们最能适应神话能量带来的诱惑，并且可以尝试着吸收一丝丝溢出的能量不会受到侵蚀。”
乔白：“？”
乔白：“！”
“小乌和小水母可以做到？”
“是的，小乌觉醒的三足金乌血脉足够支撑它吸收一丝，小水母同样如此。”
“那也不对啊！小水母明明还没有觉醒血脉，就连进化路线也……”
“根据天使的分析是如此，小水母的身上还有您没有完全挖掘出来的能力。”
乔白：懂了。
回去之后就疯狂地压榨小水母，一定要让小水母把能力发挥到最大。
梦想是吃了睡睡了吃做一只躺平废物的小水母：“？”
乔白把小乌和小水母放了出来。
小乌：o(Д)っ！
小水母：ヽ(°▽°)ノ
一直生活在陆地上，从未如此深入过大海的小乌一时之间有些错乱，挥舞着翅膀就想要大杀特杀。
“冷静冷静。”乔白飞快地抱住了小乌，隔着一层冰冰凉凉的贴身潜水服，轻轻地抚摸着小乌的羽毛。
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触感，让小乌快速地清醒过来。
小乌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o(^｀）o
不舒服。
不过看在是御兽师的份上就算了吧。
乔白：“……那可真是谢谢我们家大小姐的宽容大度了。”
小乌：╭(╯^╰)╮
没关系。
这是鸟应该做的。
冷静下来的小乌瞬间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毕竟乔白之前下水和“天使”之间的对话，它都是知道的。
只不过是猛地出现在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环境中，一时之间有那么一点点应激罢了！
小乌：不准再提！
鸟没有黑历史！
鸟是完美的！
乔白：微笑：）
照片已经让“天使”拍下来了。
这么值得纪念的画面怎么可以错过呢？
可惜。
单纯的小乌并不知道人类的狡诈之处，被人类和人工智能联手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乌：>_
和小乌不同的是小水母。
来到海底对小水母来说就和回到了快乐老家没什么区别……哦，那也不是，老家给小水母的记忆一点都不愉快和快乐。
还是跟在乔白身边吃吃喝喝的日子更加快乐。
小水母：今天也是超级喜欢我的御兽师的一天！
我的御兽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御兽师！
软软的，甜甜的，就像是一颗夹心软糖的小水母开心地围着乔白转圈圈，不断地用八根触手模仿着撒花的动作。
时不时地还贴到了防护罩的边缘，像是想要钻到防护罩外面。
“不可以。”乔白看见了只是说了一句，都不用解释，小水母就停下了它危险的举动，乖巧地粘到了乔白的身边。
小水母：御兽师看我！我超乖！
乔白好笑地摸了摸小水母的水母盖。
在乔白没有看到的地方，手机屏幕上的“天使”眨了眨眼睛……要是天使有实体，它的好朋友会愿意摸摸吗？
“天使”安安静静地，什么都没说。
但是这个想法在“天使”的心里生根发芽。
“继续下潜吧。”
在和自家小可爱们来了一波充满爱的互动，充足了电量后，乔白深呼吸一口气，对着“天使”说道。
是的。
继续下潜。
只不过后面的这段下潜，就不由乔白来控制了，而是由“天使”的力量来全程操控。
这对“天使”而言也是一件需要耗费能源的事情。
不过“天使”并不是很在意。
能源嘛，够用就行，而且这不是正去取着的路上吗。
防护罩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堪比潜水艇的速度持续下降着。
50米。
100米。
200米。
500米。
这个深度已经超过了乔白前世所知的大多数潜水艇了。
再继续往下……
“加快速度没关系，不用考虑我的身体情况，你的防护罩很靠谱。”乔白看不到“天使”，可他的声音里带着坚毅和破釜沉舟。
“保持防护罩和催动下潜都要耗费你的能源吧？”
“我们速战速决。”
“争取把你的能源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