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低着头任由刘氏骂,根本不敢说话,等刘氏骂累了停了下来,才说道:“娘,今天白家老太爷出殡,老师说带我一起去,时间不早了,我要先走了。”
白家是扬州首富,白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扬州有什么天灾都会开设粥棚赈济灾民。
平日里还会出钱路桥修路,就连明德书院也是白老太爷号召扬州富商共同出资修建的。
白家老太爷也被扬州百姓称为白大善人。
白老太爷死后,扬州大小官员都去吊唁过,出殡之日自然也会去。
刘学文之前就跟他说过这件事。
刘氏听到儿子有正事,也没再骂了,说道:“你快回屋换件衣服,我去给你打热水洗漱。”
“知道了娘!”
李安说着进屋换了件素色的衣服,然后洗漱好便出发了。
因为担心李安,李南一大早都没去城里买猪下水,李安倒是不需要走路了。
李南赶着驴车,来到刘学文家门口把李安放下,叮嘱他办完事早点回去睡觉,便赶着车走了。
李安敲开门,进了刘家,等了一会,便和潘山一起,跟着刘学文前往了白家。
一到白家,就被白家的人引进灵堂吊唁。
吊唁完,孝子对他们行礼致谢。
一般来说,谢孝的都是嫡长子,简单来说就是继承家业的人。
白家老太爷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也嫁出去已经过逝了。
这种情况下,家业会有宗亲继承,继承家业的也会担当孝子,为其守灵。
然而白家却很奇怪,白老太爷的棺木前跪着两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子,来人吊唁,谢孝的也是两人。
最奇葩的是,出殡的时候,两个孝子竟然一个摔盆,一个打帆。
“怎么孝子是两个人?”
“呵呵,我听说白老太爷死后,白家二房三房为了争夺家产差点没打起来。后来干脆商量好二房和三房一家一半,这孝子可不就成了两人么。”
“我说呢,不过既然商量好一家一半,干嘛还弄两个孝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摔盆打帆的继承家业,这是规矩。若是让二房的来做,到时候不分给三房的,三房也没办法。换过来也一样,于是干脆一个摔盆一个打帆了。”
听着众人小声的议论,李安算是明白为啥这么奇葩了。
刘学文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世风日下啊。”
对于刘学文这样的人来说,最看不上这样不守规矩的。
刘学文跟李安说不喜欢虚礼,指的是那些繁文缛节。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却特别守规矩。
若不是白老太爷在扬州名声很好,他现在怕是都要拂袖而去了。
然而就在白家三房的那个孝子,准备摔盆的时候,突然有人说道:“且慢!”
李安听到这个声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好戏要开场了。
另一边,盛纮身后一脸哀伤的盛长柏,听到这个声音,露出了喜色。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现场一片安静,众人都四处打量,想看看是谁在说话。
一个身穿小厮服饰的人挤开人群,手里举着一封信,说道:“我是白老太爷的外孙,这是我外祖父给我的遗书,说由我来继承白家家业。”
“仲怀!”
盛长柏看到顾廷烨,喊了一声就想上前,却被盛纮给拉住了。
顾廷烨冲他微微点头,看向抱着盆的中年男子,说道:“这个盆应该由我来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