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先,你先别急。官家下这个任命的时候,我问过官家。官家说的是,这是介甫主动要求的。咱们去见见介甫,问问到底什么情况。”韩章说道。
“还能是什么情况?介甫那臭脾气大相公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他又给官家上奏,被官家拒绝了,倔脾气上来了,自请外放。这事只有了留在汴京才有机会啊,他怎么就不明白呢。”海文仁叹气道。
“他脾气要是不倔,也不会那么坚持,咱们还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么?”韩章反问道。
“呃…”海文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沉默了一会,说道:“他这个脾气,有时候让我们也很被动啊。”
王安石确实是他们选出来的代表,毕竟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要不了多少年都该致仕了,他们的志向却需要人来延续。
这也是他们不遗余力的帮着王安石铺路的原因。
然而王安石倔脾气上来了,根本不配合,海文仁早就生出放弃王安石的想法了。
当然了,他并不是要放弃王安石这个人,而是不准备让他做未来改革派的领头人。
当初他劝说王安石进谏院,也是想着王安石若是能在谏院扎根,以后变法遇阻的时候,王安石也能帮到忙。
韩章和海文仁提拔后进,固然有爱才之心,未必没有帮改革派培养支持者的心思。
“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咱们还是过去问问介甫的想法吧。”韩章说道。
“唉,走吧!”海文仁点了点头。
两人乘坐马车来到王家,门房没有丝毫阻拦,领着两人就往里走。
进了前院,就看到厅内下人正在忙碌,打包着东西。
“介甫怎么这么急?”海文仁皱眉道。
任命才下来,正常来说交接怎么也得半个月,但是看王家的动静,这是马上就要出发的样子。
正在厅内指挥下人收拾东西的吴氏看到韩章和海文仁,连忙出来行礼道:“见过韩大相公,海相公。”
宋朝相公即是对宰相的尊称,不过宋朝并没有宰相这个职务,好些官职都属于宰相,因此被能尊称为相公的人并不少。
除此外,一些官职不低,名望很高的也被人尊称为相公。
因此许多读书人都称海文仁为海学士,平民百姓多是称相公。
韩章摆了摆手,问道:“介甫呢?”
“回大相公,官人在书房收拾书籍。钱伯你带两位相公过去。”吴氏对门房吩咐道。
“是!”门房钱伯行了一礼,领着韩章和海文仁来到了书房。
王安石很喜欢读书,有过目不望之能。
除此外,他还有个习惯,书籍都习惯自己收拾,这样他需要的时候随时能够找到。
因此书房他没有让任何人帮忙,只有自己一人在收拾。
他刚把一捧书放进箱子里,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抬头看到韩章和海文仁,连忙绕过箱子行礼道:“见过韩大相公,明公。”
“介甫,好好的官家为什么贬你去禹州任通盘?”海文仁问道。
王安石一愣,回过神来说道:“明公,不是官家贬学生,是学生自请外放的。”
海文仁一听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气道:“老夫和你说了多少次,若想变法就要改改你的脾气,你自请外放是痛快了,那你的理想抱负怎么办?”
王安石一听就知道海文仁误会了,说道:“明公勿急,先坐下听学生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