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的世界,《十八岁出门远行》发表见刊的时候,华夏走过了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寻根文学的潮流。
所以,《十八岁出门远行》这样先锋文学的影响力有些被稀释,但是现在那些文学潮流都还没露脸,被先锋文学抢先登了台。
如此,先锋文学的影响力,尤其《十八岁出门远行》的影响力在当下就显得蔚为大观。
有很多人在解读,但有更多人在批评。
值得高兴的是,批评都是来自文学领域的。
文学批评之所以来得会让人高兴,是因为不致命。
“这根本不是小说!小说应该是……”
“这就是小说!是现代主义的小说!是先锋的小说!起源于浪漫主义乌托邦及其救世主式的狂热!”
“这不是小说……”
“这是小说……”
……
关于先锋小说到底是不是小说的争论很激烈,尤其是哪些想搞政治批判没搞成的专家们,他们对《十八岁出门远行》展开了激烈的文学批判。
远在西南的袁易本来是不大了解外面关于他的争论的。
直到李陀的信经由邮递员送到他的手中。
“啧啧啧,没想到走在华夏文学的最前列是这样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激动是一点没有,害怕倒是大大的有,特别袁易在李陀的来信中得知某些人想把他押送京城,甚至就地正法。
“这就是走在文学最前列的苦恼吧。”
袁易旁边的背篼兄弟闻言嘲讽道:
“你讲哪样?你走在文学最前列?认得到几个字啊,在这说疯话。”
袁易前世今生都是天生孤儿体,现在靠背背篼讨生活。
所谓背背篼,也就是帮人搬运重物的搬运工。
听到嘲讽,袁易不欲和背篼兄弟争辩些什么,都是劳苦大众,争吵起来是真难看。
在袁易和背篼兄弟前面有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正在往袁易他们走来。
背篼兄弟一看连忙起身往中年人走去,起身时不忘往袁易这儿甩两句话:
“大文学家,生意来了,不和你扯闲谈了。”
背篼兄弟径直走向中年人,开口问道:
“先生,有什么货要搬?我是这附近最好的背篼!”
不料中年人只是浅浅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不像自己要找的人,直接走向席地而坐的袁易。
“请问是袁易吗?我是《山花》的编辑,听李陀编辑说你可能在儿,特意找过来的。没想到真人这么帅。”
袁易一听是李陀介绍过来的,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起身和对方握手。
“啊,李哥介绍来的啊,有什么事吗?我李哥的信前脚才刚到我这儿,你后脚就来了,挺麻利的。”
说话间颇有些黑帮接头的意味在。
“没有没有,李编辑最近忙着为你那篇短篇作文艺评论,和专家们论战,我这也是为了李编辑好,特意来跟你约稿。
想请你谈谈《十八岁出门远行》这篇短篇。”
李陀写给袁易的信里约稿是真的,约《十八岁出门远行》创作谈也是真的。
洋洋洒洒的来信中其实就一句话,“弟,哥顶不住了,速来。”不得不说,李陀是真仗义。
不过面前这位《山花》的编辑说的李陀让他来约稿就纯属扯淡了。
李陀自己都还没得到约稿,能好心到拱手送人?李陀做人的确仗义厚道,但他又不是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