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见袁易把话题转移开来,多数是乐见其成。
知道个大概就够了,要是把话题聊深了,谁知道会不会犯错误。
也就阅历稍轻的记者会拿捏不住轻重。
“袁易,请问你为什么会走上文学的道路?”
“袁易,请问你是从哪里获得的阅读经验?
你曾谈起自己从卡夫卡哪里学会了自由,但你是从哪里读到了卡夫卡?
又是怎么去读卡夫卡呢?”
袁易稍稍往座椅靠背靠了靠,回答道: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用稿费换一个新的背篼背货,结果突然就成了文学先锋了。”
“???”
记者们懵圈。
袁易接着开始叙述起他刚刚头脑风暴编好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从头到脚都是信口胡说,没有一点真实性可言。
“我记得那是一个平常的早晨,我背着背篼去送货,但是突然之间背篼的背带就断掉了。
我想办法补好了背篼,但是夜里我横竖睡不着觉,想换一个新背篼。
该怎么办呢?那就去写作吧,拿稿费换一个新的好用的背篼,然后继续背货。”
这把记者们搞不会了,他们以为先锋作家只是写的东西新,没想到先锋作家当作家的理由也这么新。
正常不应该是说自己有个会讲故事的长辈,然后从中获取了写作最基础的灵感,接着从小励志写作吗?
或者是从小就对写作有兴趣,然后在发现了某位前辈大师写的好,将之作为文化偶像过后,坚持写作吗?
而且还有现成能说的文化偶像卡夫卡啊!
再者也能是说些正派些的观念,说自己认为要肩负起作家教育人民的责任之类的啊。
这个袁易简直不走一点寻常路。
不过,有个记者倒像是大彻大悟一样地说道:
“先锋作家,果然先锋,果然够新。”
袁易不置可否,接着回答他们的问题:
“我阅读经验的获取是从新华书店里得到的,很庆幸贵阳有新华书店啊,不然我这个孤儿就读不到书了。
我也是在新华书店读到的卡夫卡。
至于说怎么读卡夫卡的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是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卡夫卡。
文学是自由的,没有标准答案。”
“咔嚓”的一声。
记者们用照相机拍下了袁易指点江山的模样,想来很快,全国上下都将见到袁易的庐山真面目了,特别是京城文艺界的同仁们。
“袁易,今天你来《山花》是为了什么呢?”
“我有一篇稿子可能要发在《山花》,来找陈主编商量一些细节,探讨一下作品的一些具体方向。”
“袁易,那你对《山花》称你是贵州文脉的这件事情怎么看?”
袁易故作沉思,然后回道:
“坐着看。”
嗯?这又是什么回答?
罢了,且听着吧。
记者们已经快对袁易免疫了,算了,先锋作家嘛,先锋一些、新锐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那感谢袁易你的配合,我们就不打扰了。收工。”
大报大刊的记者们要回去赶一赶新闻稿了,他们已经落后小报记者们一截了,要是再继续落后就不妙了,这是脸面问题。
这个年代好,要是后世可能就不止脸面问题,还会牵扯到绩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