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张怡环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郝鸣岐停下了脚步:“我要到大陆去执行特遣任务。”
“我等你回来!”
“我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张怡环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你一定能回来!我会为你祈祷。”
郝明奇扭过了头,眼泪溢满了眼眶。张怡环并不了解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又不能对她直说。如何面对这个单纯的姑娘?郝鸣岐愁肠百转。
“你干嘛这么伤心?”张怡环发现郝鸣岐在流泪:“你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你拿着这个。”张怡环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自己的照片递给郝鸣岐。
那是张怡环在宝岛百乐门演唱的时候拍下来的一张照片,郝鸣岐接过照片,看着照片上张怡环神采飞扬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很漂亮!有大明星的气质。”
“你随身带着它,想我的时候可以看看。”
郝鸣岐一把将张怡环搂在了怀里。
晚宴开始的时候,军营里是以号声通知的。所谓的宴会就是在食堂里拼起了几张桌子,但是菜肴很丰盛。林团长特意让郝鸣岐和张怡环和自己一起坐在主桌上。
宴会上前途渺茫的人们纵酒狂饮,肆意的喧闹。光彩照人的张怡环成了大家关注的对象。有人大声调侃道:“郝鸣岐这小子真有福气!找了这么漂亮的媳妇,死了都值。”
林团长看大家闹得不像话,就开口说道:“今天是我们第一期训练班毕业典礼的大喜日子,我们有幸迎来了著名的歌星张怡环小姐,可以说是锦上添花。我们何不请张小姐献歌一首,以助酒兴。”说着就将目光投向了张怡环。
张怡环并不怯场,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很高兴为国军兄弟们演唱。”说完就又情不自禁的唱起了那首《松花江上》。
喧闹的宴会现场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静静的听着。当张怡环唱完之后,有人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我好想回家!”
可是他的哭声很快被别人打断:“想回家还不容易,第一批派遣任务就让你上,只怕你小子没胆量,哈哈哈哈哈。”
宴会上继续喧闹着,主桌上的美国顾问却对郝鸣岐产生了兴趣:“郝鸣岐先生,您的英语说的不错呀,在哪学的。”
郝鸣岐心头一惊,知道自己一时疏忽露了马脚。强装镇静回复道:“我小时候在教会学校上过学。”
“oh,是这样,可你说的是地道的美国口音啊!”
“也许我的老师是美国人,”郝明奇笑道:“他告诉我们教的是标准的英语,看来他撒谎了。”
美国顾问还要继续追问,林团长已经感觉到不对劲,端起了酒杯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顾问先生,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我来敬你一杯。”
在林团长的掩护下,郝鸣岐才得以安全脱身。
张怡环是怀着喜悦的心情回到台北的,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还有收入丰厚的工作,让她的心情无比的畅快。舅舅,舅妈也开了一间小商店,每当张怡环回家的时候他们会嘘寒问暖,精心的服侍。张怡环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
留在军营里的郝鸣岐心情就复杂的多,通过了各项考核成为一名特遣队员,他完全可以利用派遣回大陆的机会回到组织的怀抱,顺便还可以破获敌特的潜伏机构。等待他的又将是立功受奖。可是张怡环的到来让郝鸣岐的内心掀起了波澜,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就可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天涯两隔。
张怡环已经在郝鸣岐的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挥之不去。林团长看出了郝鸣岐的心思,私下里找他做了思想交流。
“国防部保密局的派遣任务可能很快就会下达,你现在愿意回大陆吗?”林团长开门见山的问道。
郝鸣岐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当然愿意。”
林团长笑了一下说道:“恐怕还有所牵挂吧。”见郝鸣岐不作声,林团长继续说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你走,你留下来能帮我做很多工作,你是一个能干的年轻人。”
“我愿意服从领导的安排。”郝鸣岐索性把决定权交给林团长。
“既然这样,你就先留下来帮我做一些事情。”
“那派遣任务怎么办?”
“派遣人员的名单我还是有决定权的。”林团长很有信心的说。
林团长让郝鸣岐做的事情就是帮他和组织重新取得联系。自从离开大陈岛撤退到台湾之后林团长已经和组织处于失联状态,以前的电台呼号和密码现在已经不能再使用,更何况林团长现在已经不掌握电台了。
按照事前的约定,林团长到台湾之后只需等待组织的唤醒,唤醒的方式是在台湾的《联合报》上登载的某条消息。林团长每天都仔细的查阅《联合报》《中国时报》乃至当时台湾的各大报纸,都没有找到自己期望的消息。
按照常规林团长此时只需保持静默潜伏等待唤醒就可以,可是他现在手中掌握着大量有价值的情报却无法和组织联系,这对于一个老地下党员来说是无比的煎熬。于是林团长决定启用反向寻找的模式,也就是由他主动在报纸上刊登事先约定的消息,引起组织的注意。
这种方式有一定的风险,组织上并不鼓励使用,可林团长现在决定冒险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