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将小姑娘放开,“外面太冷了,我送你回去。”
“虽然有些人明明说好要和我同住的,可谁知道是两间厢房。”
“怎么怕我吃了你?”君朝云嗔怪道。
“是啊,阿云的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谁知道呢?”楚离意有所指。
“不许嘲笑我。”
“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那我想想都不行吗?”
“行。”楚离无奈道,将人放在小榻上,用狐裘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抱会君朝云的厢房里。
梳妆桌前,铜镜中的女子娇俏动人。
褪去了过往的青涩,身体开始抽条似的长开,眼眸清澈温润,薄唇轻抿,还带着几分坚毅。
楚离接过木梳,一点点替她梳理着头发。
“你要帮我挽发?”君朝云有些诧异。
“嗯。”楚离耐心的选出一副新的发饰。
“我记得你以前也为我挽过发,我从小便不会这些,都是随意的梳些平常的样式。”
君朝云想起了前世,当时的他们在逃难的途中,她重病在身,都是少年整理她散乱的头发。
一开始她还十分不适应,但时间久了以后便随他去了。
等到住进了燕京的小院子里,或许是碍于男女大防,她也就不愿再让他碰她的头发。
其实后来想一想,一个男子如果不是真心爱一个女子的话,是不会这般耐心细致的对待一个女子的。
只是她一味地沉溺于身世与亲人之间,自卑而有前路,从不会相信少年会喜欢她。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是谁教你的。”
少年手中束发的手微顿,片刻后他又慢慢的说起了过往。
“是宫女。”
““我出生不久后我与母亲被囚禁在长幼时与母亲住在长宁宫时,我经常会看母亲身边的大宫女柳儿给母亲梳各种各样的发髻,她的手艺很好,母亲也十分相信她。”
“柳嬷嬷总说,母亲生来尊贵,无论在任何境遇之下,都不能折辱了,即使长宁宫什么都没有,经常吃不饱饭,宫里的太监嬷嬷很会看眼色,克扣长宁宫的膳食是常有的事,可母亲还是会收拾的很干净,与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女子不一样。”
“母亲没有伤心,因为有我,她必须振作起来。”
“后来呢?”
“柳嬷嬷走了,我发现她的时候,是在老太监的房里。”
“她本来只是想为我们换点过冬的衣物,在那些人的授意之下,被守门的老太监给折磨死了。”
“你杀了那个老太监。”君朝云接过她的话。
“是,我杀了他。”
“切断了他的脖子,一寸寸将他的骨头拆开,皮肉就散落在院子里,喂了野猫。”他的神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有几个宫女太监看见了,疯的疯,死的死。”
“整个宫里都在说我是个怪物。”
“母亲也在。”
“却没有责骂我,她告诉我,要是能够在这座皇宫里活下去,就必须要狠。”
“母亲帮我将那些尸体都扔进了井里,毁尸灭迹。”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母亲就已经知道我被养成了一副什么样的性子。”
“她是故意的。”
“萧皇后她或许是想保护你。”君朝云放软声音。
否则就不会用她的死,来掩盖蛊毒的真相,在那一刻,她是想要来保护她的孩子。
“我幼时并没有和其他的皇子公主们接触过,母亲告诉我什么,我就会记住,教我什么,我就会去努力的学好。”
“她教我杀人,我都用在了那个杀了柳嬷嬷的老太监身上。”
“母亲告诉我,日后如果碰见这些人,以后这般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活下去。”
“后来就是我给母亲挽发,其实母亲心里很伤心,柳嬷嬷与他自幼一起长大,情如姐妹,她是逼着自己狠心。”
“那你呢。”
“殿下的心里也很伤心吧,只是殿下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只知道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