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玖看着面前的苏逸茂，自嘲一声：“你也知道我是你亲姐姐？苏若怡变了？你不是就喜欢她那样子吗？”

“她自己摔倒，不是你过来用鞭子抽得我皮开肉绽，还让我跪下给她道歉吗？”

“她用开水毁了我的容，不是你第一个跳出来说我是自残，心机陷害她？”

苏逸茂愣住，看着不断走近冷声质问他的少女，不由后退一步。

不是这样的……是以前苏兰玖心机深沉害善良柔弱的大姐姐，他才做出这样的事……

苏兰玖声音平淡却说着令人窒息的话。

“她说箭术只有在紧张下才能进步，不是你眼前一亮让我头顶苹果当箭靶，将我射得遍体鳞伤？”

“她说自己难受，不是你们不找大夫，反而生生取了我的血喂给她喝？”

苏兰玖站住，苏逸茂却瞪大眼睛摇头倒退。

不是，苏若怡以前是善良的，他从小仰慕到大的大姐姐，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只是现在突然想岔了才会害他。

大姐姐从没有说过让苏兰玖当箭靶，也没有说要喝苏兰玖的血……

可是他脑海中却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

大姐姐拿着一个苹果放到自己头上，嘴上说着茂哥儿要不你拿姐姐当箭靶试试？然后他大惊失色将苹果抢过来放到了苏兰玖头上……

大姐姐在他面前昏倒，昏倒前说着茂哥儿，不要取妹妹的血喂我，这样我就算好了也良心不安。然后他阻止了爹找大夫反而去取苏兰玖的血……

难道，难道大姐姐不是变了，是原本就……

不！

他退到门槛，被绊得踉跄了，才停下。

他可以接受大姐姐一时想岔害他，可是他无法接受他从小到大仰慕的大姐姐会是这般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又蠢又坏的混蛋？

他不想相信，可是脑中却控制不住地回忆着种种他之前并没有在意的细节。

苏兰玖刚来他本有些稀奇，大姐姐就严肃对他说不要嫌弃苏兰玖粗鄙给他丢人，不要在意同学的话，他便对苏兰玖再无好脸色。

大姐姐倒在地上，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大姐姐就哭着说妹妹不是故意的，三哥就一巴掌将苏兰玖打飞。

他摔坏了父亲高价得来的玉观音，吓白了脸，大姐姐哭着抱着他说要不是他摔的就好了，他就势推到了苏兰玖头上，苏兰玖被打了二十板子跪祠堂。

……

苏逸茂扶着门框，看着一脸冷漠的苏兰玖，心中一颤：“姐……”

苏兰玖看着他失魂落魄不敢相信的样子，嗤笑一声：“谁是你姐，滚吧，去找你的大姐姐去。”

苏逸茂瞪大眼惊恐地看着苏兰玖过来要赶他走，他连忙抓紧门框，哭喊道：“姐，你别赶我走，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我以后不那样了，你原谅我……”

“原谅？”苏兰玖摇头，“曾经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多看我一眼，多想让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全身心爱你护你逗你，却换来你的欺辱鞭打，你走吧，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说罢就去推苏逸茂。

“不——”苏逸茂声音惊慌，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她的大腿，止住哭声，声音颤抖：“能回到的，能回到的，姐姐，你别赶我走，我错了我错了——”

苏逸茂紧紧抱着苏兰玖的大腿，不敢松开，心中害怕又不安。

他心中有个声音，若是自己放开，他就要失去了这个处处护着他的亲生姐姐……

苏兰玖面无表情，在苏逸茂惊恐地眼神中，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抽出自己的腿：“晚了，那个爱你的姐姐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