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遍,破晓前,杨凡听着呼噜声悄然起床。
来到外面,洗了把脸精神精神。
此时东方天际已经蒙蒙亮光,只是依然蒙着雾气,稍微活动活动,没有听到其它动静,就走了出去。
前面正好是贯穿镇子东西的中间大路,与融合的记忆进行对照,却发现从西侧走过来一人。
“三大爷,您老这么早!”杨凡一眼认了出来,是爷爷辈的杨三,被别人称呼杨老三。
他暗自打量,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三大爷佝偻着身子,倒背着手,晃悠悠的来到了这边:“老喽,睡的比狗晚,醒的比鸡早。小凡,你这是准备练功呢?”
“我也是睡不着。”杨凡道,“这不,就出来走走。”
“最近不太平,你小子少溜达。”三大爷低声道。
“三大爷,到底怎么了,我感觉瘆得慌。”杨凡往前凑了凑,“还有这雾气,来的太古怪。”
三大爷微微一顿,指了指旁边的墙角,就走到跟前蹲了下去。
杨凡凑了过来蹲在了墙边。
“七月起雾,非灾即祸,这不,接连死了三个人。”三大爷抽出旱烟袋,装了点烟丝,用胳肢窝夹着,拿出打火石摩擦了好几次才勉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火越发明亮,这才又道,“别说你瘆得慌,就连我都心慌。”
“您老详细说说。”杨凡缩了缩身子。
“大前天的上午,西门刘氏死在了院子里,养的大黄狗趴在地上呜咽,一动不敢动;前天中午,林二狗那老货,端着碗死在了老槐树下;昨天午后,杨二妮倒在了粪坑里。三天,三个人,全都成了干尸,眼珠子没了。”三大爷哆嗦了一下,“还有这雾气,也是三天前出现的。他姥姥的,这是被脏东西盯上了,咱们镇子要完了。”
“真有脏东西?”杨凡声音也低了。
“那可不。”三大爷又吸了一口,似乎淡淡的火光让他安心几分,却又疑惑道,“老话说的好,脏东西怕太阳,可大白天的,却死了三个人,太邪性了。”
“是啊,太邪性了。”杨凡头皮发麻,“三大爷,真要是脏东西,三天杀三个,那么接下来……”
他身子抖了抖:“以后该怎么办?”
“逃!”
“逃?”
“嗯,只有逃走啊,不然怎么办?”
“那您老?”
“唉!”三大爷脸上对垒的皱纹更深了,轻叹一声,愁苦道,“二妮死后,我心里发慌,这不,黄昏时就溜达着出了镇子,想从外面看看咱们这里是不是被黑气镇压了气脉,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猜不着!”杨凡老实道。
“你这小子……”三大爷反而乐了,又是一叹,他紧了紧粗布衫,“越往镇子外面,雾气越浓,可也能看几十丈远,沿着路,我走着走着,却发现是往镇子的方向。当时以为迷糊了,我转过身继续往前,可不一会功夫,就又朝向了镇子,当时我差点骂他姥姥。我不信邪,又转过身子试了试,还是那样。”
“鬼打墙?”杨凡差点惊呼道。
“只有鬼打墙了。”三大爷语气干涩,“我们不但被盯上了,也被圈着了,要完犊子了。昨天上午时还能出去,傍晚就不行了,鈤他祖奶奶的。”
“那怎么办?”杨凡低低道。
“凉拌!”三大爷敲了敲烟锅子。
“三虎叔有能耐,会不会有办法?”
“不知道!”三大爷脸色阴郁了几分,站起身朝着东边走去,“趁着鸡鸣,我再去试试,要是还不行,只能等中午了,要是中午再不行……他祖奶奶的,老子活大半辈子了,看看到底是它能耐还是老子横。”
他顿了顿,转过身子,看向杨凡道:“咱爷俩一起?要死就死在外面,咱爷俩也好做个伴。”
在晨风中忽明忽暗的烟锅子,让他的脸色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