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捕头看着如同疯癫的韩成,担心的轻声问:“明府,您,您还好吗?”
韩成看见张捕头这副样子,重重的拍了一下对方肩膀:“我从没这么好过,哈哈哈!吃饭,吃饭!吃完饭,我还要买东西!”
“明府,那咱们去村里吧,那里有家小酒馆,小的吃过的,味道还不错。”
韩成摇头反对:“咱们去里正家,我还有事情找他谈呢。”
张捕头更摸不着头脑了,来之前,这位韩知县可是反复强调过,不许提前告知地方,他要看最真实的情况,怎么这么又变了呢?
东宁村的里正吴贵,算是村里的首富,家里仅渔船就有十几艘,也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
知县老爷驾到,吴贵自然是热情招待,虽然条件有限,但凭借着大量新鲜的鱼获,也算勉强摆了一桌酒席。
几人杯来盏往几轮后,韩成放下酒杯问吴贵:“村里每天的鱼获大概有多少?能卖多少银钱?”
吴贵是个精明人,眼珠一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招呼了一声,便离席而去。等他回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内整齐码放着几枚银锭。
韩成看着银锭,又看了看一脸谄媚的吴贵,恨不得抄起酒壶砸对方脸上。
不是韩成看不上这点银子,更不是他清高。而是他满脑子都是无棣县的发展大计,他问鱼获多少,和索贿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成板着脸,正色道:“吴贵!吴里正!你把本官当什么人了?”
韩成的这副举动,并没有吓到吴贵。他见多了左手举着贞洁牌坊,右手拿钱的官吏。
“明府,这些银钱都是小的前几日捡到的,今天恰巧见到明府,这就全数交给明府处理了。”
韩成被这个蹩脚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
“吴贵!本官也是出身大族,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这次前来,是有话问你,你只需如实回答即可。”韩成无奈了,摆起官威,再次强调来意。
一旁的张捕头也吃不准韩成的真实想法,只能闷头喝酒吃菜。
吴贵皱了皱眉头,一时分不清真假,只得把托盘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本官再次问你,村里每日的鱼获大概有多少?”
“没仔细数过,这个季节,整个村子一千余斤还是有的。”
“那再问你,收拾剩下的鱼内脏有多少斤?”
“啊?这个真不清楚,也就百十斤吧?”吴贵被问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韩成心里默算着,百十斤还要加其他料呢,日积月累下应该也够了。
当下不再询问,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想着心事。
韩成的举动,让同桌的吴贵和张捕头也是一脸懵逼,俩人打起了眉眼官司。
吴贵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意思是说:“这位韩知县,是几个意思?”
张捕头微微摇头,又抿了抿嘴唇。意思是说:“看不懂就闭嘴,别问。”
等吃完饭,韩成被安排到客房,早早睡下。
翌日一早,洗漱完毕后,韩成忙不迭的让吴贵给自己找个大坛子,说要装一些鱼内脏走。
张捕头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鱼内脏是啥?狗都不吃的东西,还装一坛子?这是要琢磨着,煮熟了给全县百姓当口粮吗?看着韩成怪异的举动,感觉浑身一阵阵发冷。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思虑过甚”。
他还清晰的记得,小的时候邻居有个叔叔,家里突生变故,那个人在房间里,独自呆了好几天,等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变的疯疯癫癫的。后来找郎中诊治,就下了一个“思虑过甚”的定语。
看着眼前这位上官,张捕头怎么都感觉对方和那个邻居很像。
张捕头壮着胆子问:“明府,您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韩成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大计划里,没有注意到张捕头的变化。随口回答:“当然是有用了,回头告诉你。快点去帮忙,这样还快些,争取天黑前赶回县城,记住啊!一定要用清水洗去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