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临近午时,韩成带着主簿吴安和几名衙役才赶到海边的永宁村。
这次可谓是轻车熟路,直接就来到里正吴贵的家。
双方行礼落座后,韩成开门见山说道:“吴里正,本官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情问你。”
吴贵有些拿不准这位知县老爷的意思,要说永宁村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值得对方一个月来两次啊。
前几任大老爷,除了上任的时候来过一次,有事情也只是遣人通知一声。
吴贵老实的回答道:“明府有事询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本官问你,整个永宁村的咸鱼,一年能卖多少贯钱?”
“如果全都算上,一年四千贯钱还是有的。”
“这么少?八百多人的村子,合下来每人每年才五贯钱?可还有其他收入?”
“回明府的话,除了咸鱼的买卖,村里就没其他收入了。”吴贵恭敬的回答道,只是眼神有些飘忽。
韩成看对方的反应,就知道没说实话。眼睛紧盯着吴贵,低声问道:“可还有私盐的买卖?”
韩成能问出这个问题,并不奇怪。大宋的沿海地区,私盐走私一直很猖獗,仅沧州一地,每年都能抓获不少的私盐贩子,但私盐走私的利润实在过于巨大,也导致这个行业是屡禁不止。像永宁村这种偏远地方,如果说没有私盐,韩成是不信的。
吴贵听到“私盐”二字,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连忙摆手辩解道:“知县大老爷啊,小的可是老实人,绝没有干过那个掉头的买卖。”
韩成像是没听见对方的话,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才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有也罢,没有也罢。现在本官这里有一个发财的机会,就要落在你们永宁村,能否把握的住就看你这个里正了。”
吴贵和旁边的主簿吴安,听到有发财的路,同时来了精神,齐齐看向韩成。
“但是在说出这个发财大计之前,你还是要如实回答本官的问题。”韩成站起身,背过身去,也不再搭理吴贵,转而欣赏起墙上的一副山水画。
主簿吴安自然领会上官的意思,小声劝说:“还不老实交代?你那点破事,县衙早就知道,只是你弄的量太少,懒得搭理你而已。”
吴贵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原来是嫌我太瘦了,才懒得抓是吗?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小声说道:“可是说了,弄不好要坐牢的啊。”
吴安撇了撇嘴,对吴贵的说法,很不以为然:“你他娘的不说,衙门就不知道了吗?信不信老子回头就把你的卷宗报上去?”
吴贵终于确认对方掌握自己的证据了。可要是反抗,他还不敢,全家上下,包括奴仆使唤,加一起都没二十人。
跑不出沧州府,就得被抓起来。
吴贵心里一横,这才缓缓的跪下,向韩成叩头请罪。
“知县,草民是贩卖过私盐,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草民吧。”
韩成这才转回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吴贵。
“本官不关心你每年走私私盐的数量,只问包括你在内,全村一年能收入多少钱财。”
吴贵恭敬的跪直身体:“回知县的话,永宁村全村上下,包括咸鱼和私盐的收入,一年在万贯左右。”
韩成默算了一下,一万贯听起来挺多的,可这是八百多人一年的总收入,算下来人均才十几贯钱,一个月才一贯多,实在太少了。
“那你贩卖私盐的价格是多少?”
“贩子定期来村里收购,价格是二十文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