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贽一时有点拿捏不住这里的得失利弊。
韩成看出这位上官心动了,于是又加了一把火。
“知州,下官听说沧州私盐走私猖獗,转运使司那边已经很不高兴了。”这条消息,还是他前几天在沧州城闲逛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私盐走私已经成了韩贽心中的一根刺,河北路转运使司为此事,已经给他下过几次函件,转运使李参更是屡次找他谈话,希望其彻底整改。
可是那些私盐贩子,岂是那么好抓的?每个人都和沧州府各衙门的官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个别人甚至有河北路的背景。自己一旦下狠手整治,无形中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韩成,你说这个作甚?”韩贽被韩成问的心中有些火气。
韩成像是没发现对方的不悦:“知州,如果下官有办法根治呢?”
“什么?!”韩贽被对方这句惊到了。
“知州,其实治理私盐走私并不难啊。只需......。”韩成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和二叔定下的计策告诉韩贽。
说起来并不复杂,第一步,根据转运使司衙门的要求严查走私倒卖私盐。第二步,在沧州城开一家货栈,只卖一种货物,无棣的“特制咸鱼”。第三步,拉拢那些被打击的私盐贩子,让他们成为“特制咸鱼”的经销商。
韩贽听完计划,只稍加思索就摇了摇头:“你这个咸鱼并不复杂,人家只要仿制即可。到时候,你怎么阻止。”
“知州,首先,所有参与此事的官员商贾,都会得到不同比例的好处。未来还会给他们划分地盘,在这个区域内,只允许他一家销售,所有外来的都是违法的,可以由官府打击抓捕。而且整个沧州,也只允许无棣的“特制咸鱼”销售,任何仿制的或其他地区的产品,一律按照走私私盐处理。”
韩贽听着有些动心,但依旧下不了决心。
韩成再次说:“这个计划至少有三点好处。其一,知州整治了私盐,对上面有了交代。其二,以往的私盐都转为正常货物进行交易,官府的税收将有所增加。其三,无棣县的财政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还有最重要一句话没说。以上这三点都将是韩贽的政绩,对日后的晋升提拔,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韩贽是何等人物,当然能想到自己在中间得到的好处。
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反复权衡得失。良久,止住脚步:“你打算找谁做?”
韩成心中一喜,这就是答应了啊。他用手指了指这座房间:“知州,这座宅院的主人叫张三财。行商多年,积攒了些家当。后来因为遇到劫匪,受了重伤。这才回到家乡无棣置办了百十亩地。”
韩贽不关心张三财是谁,只要所有环节,没有官员直接参与,其他的都无所谓。万一事有不谐,有个人顶罪就可以了。
这才慵懒的坐回椅子,拿起茶杯把玩着:“本官乏了,你且回去吧。”
韩成又恢复了谄媚的笑容:“下官告退。”
次日一早,韩成率领县衙全体,恭送韩贽一行人马。
只是告别的时候,韩成提出制作新肥料需要挖掘很多窖池,挖窖池就需要雇佣民夫,雇佣民夫就需要钱粮,测算了一下,财政缺口还有两万五千贯钱,希望韩知州能给予支持,说完就可怜巴巴的看着韩贽。
韩贽心里这个恨啊,你在这打劫呢?张嘴就两万五千贯钱,把知州衙门当什么地方了?只说一切等秋收,称量过地里的产量再说,说完就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
韩成回到衙门,让二叔韩林带上张三财送来的银子,由韩九护卫,去沧州城把商铺的尾款交了,顺便办理相关手续。
又派主簿吴安去找永宁村的里正吴贵,特制咸鱼的事情可以开始了,第一批先制作三千斤,费用暂时由吴贵垫付。
又吩咐了几个差事,这才派人去叫刘玉和丁魁过来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