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棣县东南有个叫下坡村的小村子,全村人口不到三百人。如果再向南走两里,就会进入滨州境内。
夕阳西下,下坡村唯一的一座大院子里,有十几名大汉正聚集在一起饮酒。
“老幺,大哥说啥时候回来了吗?”一名尖嘴猴腮的干瘦男子端着酒碗,摇晃着身体来到老幺旁边。
老幺把嘴里的羊肉咽下,这才说道:“没说,咋了?”
“哥几个快没钱了呗。”
“怎么又没钱了?前几天不才每人分了十贯铜钱吗?”
“嘿嘿,最近哥哥手气背。”
“那就没办法了,等着吧,这次咱们弄的三车货,按照二哥的说法,至少能卖个几百贯的钱财。到时候,应该能多分点。”
就在这时,虚掩的院门被推开,从外面又进来八名汉子。
“二哥回来了!”院内的众人看到为首的汉子,纷纷起身打招呼。
“嗯。”二哥想着心事,对众人的招呼,也只是应付一声。
这时候干瘦男子走过来问:“二哥,这次卖了多少?”
二哥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人:“怎么了?”
干瘦男子干笑两声说道:“呵呵,这不是输干净了吗?问问啥时候能发钱,等着翻本呢。”
“滚蛋!大哥带着钱去招安了,过几天就回来给你们发钱。”二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众人闻言,纷纷发出失望的叫声,在他们看来这次做买卖赚的钱,老大又给赌场送去了。
大家都知道老大的毛病,兜里不能有钱,只要有了钱一准先去赌场玩几把。可是赌术又不行,属于逢赌必输的级别。
这时由远至近的传来货郎的吆喝声:“针头线脑,胭脂水粉的卖。”
等到院门口,吆喝声再次响起:“针头线脑,胭脂水粉的卖。”
老幺听清楚吆喝声,连跑带颠的,就去开院门。
其他众人看到老幺的反应,纷纷笑骂道:“又给相好的买东西。”
“就是就是,现在那个相好的不定在谁床上呢。”
“那又如何,咱们老幺喜欢倒贴。”
老幺对众人的挖苦丝毫不在意,打开院门对货郎喊道:“卖货的!等等!”
“郎君可是买货?”货郎听身后有人喊,这才挑着货箱来到院门外。
“废话!不买东西,喊你干嘛!”老幺不耐烦的答道。
“这位郎君,您想要卖点啥?咱这可是应有尽有。”货郎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货箱让客人挑选。
老幺在装胭脂的抽屉里,寻找着合心意的商品。
货郎则借此机会,把院子里的布局和十几名大汉,看了个一清二楚。
盏茶时间后,老幺买了一盒水粉,这才放货郎离去。
天黑后,下午那个货郎已经换上一身黑衣,趁着月色摸到大院的墙外。
宁神静听,除了轻微的鼾声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这才双脚用力,攀上了墙头。他并没有着急翻墙而入,而是探出头去,仔细观察院子里的动静。发现漆黑一片的院子里,只有正房西侧的一个房间还亮着灯光。
这才翻身上墙,顺着围墙来到亮灯那间房的房顶。轻轻揭开瓦片,往下面仔细观瞧。
房间内,歪坐着两名大汉正在饮酒聊天。
“二哥,你得劝劝老大啊,咱们兄弟劫点钱可不容易,不能全让他拿去赌了吧。”一名汉子埋怨道。
“劝?怎么劝?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脾气。别到时候没劝动他,再反手揍我一顿。”二哥喝了口酒,无奈的说道。
“那也得劝啊,就说前天吧,整整三车货,明明卖了五百多贯,兄弟们一个个等着你们回来分钱呢,老大倒好,拿着这些钱财去赌场了?这叫什么事啊?”
“要劝你劝,我是不敢张那个嘴。”说起大哥赌博这件事,二哥明显变得烦躁起来。
“哎!这叫什么事啊,要我说,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些人早晚得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