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闲谈了几句,韩成才引入正题,先汇报了近期无棣县的发展情况,尤其是惠民举措。
在得到对方赞许后,韩成这才皱着眉诉苦道:“大人,我们无棣县底子太薄了,特别是水利这一块,不仅要修缮现有的,我们还要在那些新开垦的土地附近,修建新的水利设施。县里的财政情况,完全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工程,您看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支持?”
对韩成希望得到支持的想法,韩贽并没有急于表态,只是手里转弄着茶杯,眼神玩味的看着对方说:“你想要什么支持啊?”
韩成一听有戏,咧着嘴脸上堆着谄笑说:“大人,临行前下官让人计算过,县里的资金缺口还有四万余两。您看是不是......。”
韩成的这番话,给韩贽气乐了,手指着对方说:“呵呵,韩成啊,本官前些日子也找人算过一笔账,你们那个咸鱼铺子,从开张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总收入不会少于四十万两。你来跟本官说说,这些钱都怎么花的,都花到何处去了,你要是能说清楚,不要说四万两了,就是再多给你们四万两,也是可以考虑的。”
“啊!”韩成闻言大惊,原来对方早就派人查过自己的家底了,自己还偏偏在这个时候上门来哭穷。
正当韩成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书房门被人敲响。得到韩贽允许后,小厮带领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军士走了进来。
军士见到韩贽后,双手捧着一封书信,单膝下跪行礼道:“大人,转运使李大人让小的送来书信。”
韩贽接过书信后,先检查了火漆,才让小厮带信使到驿馆休息。待二人出了房间,这才拆开书信观瞧。
可是奇怪的是,韩贽边看书信,边抬头看端坐在椅子上的韩成。然后又低头看书信再又抬头,如此反复几次,脸色也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韩成自然是发现了对方的怪异举动,脑子里充满了疑问,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出口直接询问,
书信并不长,韩贽只用了盏茶时间就看完了,他的脸色不知是气的,还是烛光照应的,已经变得满面通红。
“啪”的一声,韩贽把信拍在桌子上。
韩贽先是深呼吸几次,明显在强行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戟指韩成问道:“本官问你,你这些日子是不是用什么汤料的东西,在滨棣二州的商贾手里换了许多粮食?”
韩成看上司发火了,也不敢再坐着了。当即站起身眨巴了几下眼睛,心如电转的思考着换粮食与韩贽发火的必然联系,可是左思右想没什么问题啊,只得懵懂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干过。
看韩成点头,韩贽又追问道:“好!你承认了是吧!那本官再问你!你换了多少粮食?”
“这......。”面对这个问题,韩成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当初只交代了小五,让他卖汤料的时候,必须用粮食置换,不再接受银钱购买。可具体置换了多少数量,他还真没看过账本。
韩成只得老实的回答道:“回大人话,下官不知。”
韩贽以为对方在装傻,厉声说道:“那本官来告诉你!你足足的换走了滨棣二州一成的粮食!”
“啊!”韩成惊呼一声。虽然滨棣二州都很小,一个州也只相当于两个无棣县的面积。那这一成的粮食也足够惊人了。我家的小五这么能干的吗?想到此处韩成忍不住嘴角上翘。
韩贽看对方嘴角含笑,火气又盛了一分:“你还笑的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的事情已经被两地的知州,捅到河北转运使衙门那里了!你又知不知道,那二人是怎么说的吗?说本官是驭下无方!纵容尔等用满足口腹之欲的奢靡之物,骗取了二州本就不多的粮食!如果再不加以遏制,二州今年的官粮征收,都将受到极大影响。”
面对愤怒的韩贽,韩成也只是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大人,您说的下官都听懂了。可是,您是沧州知州,下官是沧州无棣县知县。滨棣二州的官粮征收,与我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