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邑部府,玄珠司公堂。
重伤在身的高岷越营石秀等人,被王氏青壮拖拉着提上来。
王钧黄一桥李嘉阳陈孟,四大族老一旁坐镇。
“给王族长赐座。”尤恒端坐案首,随意道。
“多谢上官。”王钧轻捋长须,躬身致谢。
数日之前,得知苏问出海久久未归,王钧枯死的心一下子活了,以为他多行不义必自毙,步了涛儿等人的后尘,人间蒸发。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先是派人在周遭打听消息,探查有没有人见到苏问,排除他携珠私逃的可能。
之后,将高岷越营石秀等人判作苏问骗珠同伙,族中公断后重打大板,关在议事堂中。
等了数日,不见苏问来救。
王钧彻底放心,以儿子的威名,强要黄李陈三氏凑纳玄珠,出人压阵,跟着他来玄珠司上告。
他知道巡守司吏林羽跟苏问关系匪浅,担心他横生枝节,所以这笔玄珠数目可是不小,司郎司吏皆有所得,还趁着林羽休值的时间,突然上门,确保此事无虞。
“禀上官,根据斗珠法令,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苏问诓骗玄珠,涉及一百四十多户,致使两百多人无力交珠,形同杀人,且为祸首,罪大恶极,当斩。高岷越营等,为虎作伥,当罚罪。”
王钧重振学士冠服,修理须发,真有些往日渊智族长的风范。
当值司吏尤恒,望着卷宗,并不轻松。
原本这种涉及多人的大案,不当由司吏经手,须得玄珠司郎亲自过问,可问题是老大要修行,以期继续向上爬,张森一说,司郎就把烫手山芋抛到他手上。
还怎么推卸?
“恒哥,犹豫什么,拿珠办事,别坏我们的声誉。”‘
张森眼见尤恒犹豫,直接附耳提醒。
王钧见状,双臂一振,十分激动。
玄珠没白花,老朋友就是给力。
尤恒沉吟片刻,脑海不禁浮出那日古越族看到的少年,虽是瘦弱苍白,却有一股顾盼的风采,而今即便没死在海上,也无翻身之地,当真是可惜。
“堂下高岷等众,依案卷言,尔等以采珠秘术为饵成立破浪商号,纠集族人参与,实则根本没有采珠秘术,只是为了替苏问诓骗族人玄珠,可认罪?”
高岷痛苦道:“认罪。”
越营道:“认罪。”
“我不认罪。”石秀怒道,“王钧老贼以妻儿胁迫,强行……”
呼,啪。
一道长鞭凌厉袭来,打在石秀胸腹,顿时令他气血冲突,昏死当场。
张森收回鞭子,冲着王钧挑眉。
得加钱。
王钧痛苦点头。
“请上官还古越族公道!”
院外,王钱率领王氏青壮呼喊。
“请上官还古越族公道!”
尤恒闭上眼睛,摇摇头,旋即抽出令牌抛下。
“高岷、越营、石秀等人,心思歹毒,诓骗族众玄珠数额重大,徒千里开元矿。”
张森不满道:“还有祸首苏问呢?”
“苏问是修行者,除非交珠纳税事外,归仙情司管。”尤恒道。
“涉及族事,又非争斗,无论如何该我们先判。”张森催促。
尤恒踌躇再三,抄起令牌。
“主犯苏问,罪大恶极,按法令当斩,相关案卷移交仙情司发落。”
王钧情不自禁握拳挥臂。
干掉苏问,王氏声威可重振矣。
“多谢上官明察秋毫,还古越公道。”
他带头拜倒,王氏青壮有样学样。
然而他们或拜或跪,却显露出院中一人,身长体阔,面容俊朗,双眼神光湛湛。
“这是……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