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溪州,山院丹阁,金战锋院落。
远看祥云缭绕,雾气氤氲,雕梁画栋,飞檐斗拱,仿佛真的异兽活过来。
王漛每次看到这幅场面,都会为自己是金执掌弟子骄傲自豪,因为这种异象正是自家师父长久开炉炼出非凡丹药所致。
逸散的丹气熏染院落如同仙境。
“徒儿王漛,拜见师尊。”
金战锋一身道衣玄素,手持拂尘坐在东边,眼皮不抬,道:“往南跪,朝着古越族的方向跪。”
王漛脸色顿时难看,赔笑道:“师尊息怒,古越毕竟是徒儿故乡,有些事求到徒儿身上,实在难以拒绝。”
“看来你还是不肯悔改。”
金战锋面无表情:“也罢,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去为部府效力吧,给你古越争一个斗级大族的名号。”
“师尊!”
王漛激动得站起来:“您非要为难徒儿,要我在生父和师父之间,做一个抉择吗?”
“狼子野心。”
金战锋哼道:“以你的心性,与丹道无缘,何必在我身前整天伴着花花草草苦熬,到时两败俱伤,还不如早点分道扬镳,保留三分情面。”
王漛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请师尊示下,好让徒儿知错就改。”
金战锋暗叹一声。
“未经我允许,谁让你持我令牌,勾连岑畅罗炜,清剿古林族的?还将司吏案罪魁祸首推在同族身上,你还有没有良知!”
王漛哭道。
“不是清剿,是清查,鹤鸣司吏失踪,目标直指苏问,古林简跟苏问关系匪浅,查到古林族都是顺其自然的事,谁让他们有那么多隐籍修士,不经部府,敢修到养气境界,若成气候,岂不是大乱?
徒儿身在古越,实在拗不过岑畅请求,帮忙秘报罗仙官而已,绝没有勾连的意思啊,师尊明察。”
金战锋一扫拂尘。
“明察?当我老糊涂不成,古越族众都言苏问出海未归,是不是你一口咬定,行凶者必定苏问,还要州府下发海捕文书?如此咄咄逼人,还不是替你那堂弟遮掩!”
“师尊!王渔久在徒儿跟前侍奉,什么成色您见过的呀,他开脉未成的货色,怎么可能击杀蜕凡修士。”
“成色?在你闭关期间,我是否下令封闭清泉院,他是不是无视禁令偷偷跑出去?”
“他那是为了家事……”
“不必解释。”
金战锋冷声道:“收徒之前,我是否跟你讲过,你天赋异禀,前途远大,当放眼四海,着目天下,不要盯着古越三瓜两枣?”
王漛垂头:“是。”
“可你呢,刚成采气,进境尚未稳固,就急着回去耀武扬威,古越族众都是可怜的凡人,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劳动你的贵手,击杀数百,勾结岑畅,流放数百?”
“他们犯上作乱。”
“犯谁的上,作谁的乱?”
金战锋步步紧逼。
王漛只觉得自己满腔委屈难言,一步步到达高峰,忍不住喊道:“都是些草民,无根之木,海上飘萍,杀掉一茬,不到二十年就能长出一茬,有什么可怜的!我不过是剪除杂草,正本清源,为来年的茂盛铺垫。”
“孽畜!你竟毫无悲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