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鼎蜃楼，关于行者苏问卧底任务动员会，第二次举行。

“丁一九九八，你有什么后顾之忧，尽管讲明，蜃楼尽量为你解决。”澹台晚明道，“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件事对双方都有好处。”

苏问道：“总掌，任务艰巨，九死一生，我需要淬气液三百斤，元玉两千斤，入圣真液一万斤……”

澹台晚明猛跺地面。

“蜃楼没有修行物资储备，六月海市又折损泰半，哪去给你找这么多宝贝？动辄成千上万，剑溪州都没你能造，说点现实的。”

苏问咧嘴一笑。

“蜃楼特性我知晓，需要经常转移，没有太多物资储备我能理解，只是功法典籍这些，应该不少吧？我要灵植、炼丹、铸器、布阵、秘术、历史、舆图……”

澹台晚明眼神复杂。

“越是高阶修行的材料，部府掌控越是严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就算有前面这些东西，也不过是望洋兴叹，再者，人力有时穷，修行斗战两门，足够你穷极一生难达巅峰，何必贪多？反而嚼不烂。”

苏问微笑。

“在下自问修行不耽误多少时间，有精力投入其他，即便不成，也当涉猎，见往事耳，我觉得这也有利于潜伏部府，对吧？”

澹台晚明默然。

“部府对典籍控制很严格，光靠口口相传，难免缺漏，况且蜃楼只是交易商号，没有理由让大家把自己的看家本领交出来，就像我没有逼迫你倾吐秘密一样。”

“古林不过盘踞一邑，便有灵植之法，炼丹之术，蜕凡真液配方，蜃楼涉及部族无数，若真对这些一无所知，我想蜃楼总掌干得未免太憋屈。”

“林简肯予你什么，是他自己的决定，跟蜃楼不相关，若是东西外泄，你被查获，顺藤摸瓜，很有可能给部族引来灭顶之灾，毕竟搜神之法虽然罕见，但若事大，亦会动用，越是大族，越要保全，甚至对本族人都要慎之又慎。”

“什么都没有？还怎么谈，空手套白狼啊？”

“当然有，而且这东西，别处学不来。”

“什么东西？”

“成仙法门。”

“斗珠部连九阶登仙大能都不见经传，真有成仙之法？”

“我可传你原本翻阅。”

苏问深吸口气。

“若是成仙，也跟蜕凡、入圣、登仙，三大阶一样，步步都要扶手，有这成仙法门，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澹台晚明道：“所以要进入部府，好东西都在里面。”

“太远了，无益当下，最起码淬气液给些，元玉赠些，保命法器送些。”

“可以，须得斩血有成，鱼能变龙。苏问，这个任务很重要，天鼎蜃楼能不能存留下去，都悬系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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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血经之凶险，远超澹台晚明描述。

血，不是鲜血气血，而是血脉。

等同一颗长成的大树，要反复砍去横生枝节，甚至削皮断根，只保留能萌生优良性状的根茎。

增元补元后长大，再度砍伐。

斩字，足够说明凶狠，一个不小心，就伤到本源，摧折自己。

若非苏问两次蜕凡，兼之常年枯燥修行，被磨砺得心性坚韧，恐怕早就发疯发狂，手一抖，游戏结束。

斩血经初炼成后，苏问也明白为什么澹台晚明如此紧张琉璃道体，皆因成此道体，先天三成神血。

苏问没有莽撞得一口气冲向五成，而是反复催动鱼龙变，想要根据澹台晚明提供的精血，变化出真身。

始终不行，直到洞天十五年后，终于化作另一个人，从相貌到气质完全陌生的年轻公子。

蜕凡有成两百寿，采气有成四百寿，转眼一百二十岁的苏问，竟然从未享受过生活，全在枯燥的修行中度过，此生若不能成仙，得享长生，他怕是死都不会甘心。

苏问起身，走到玄黄鱼龙印前。

从进入洞天，此物未挪过窝，也未见它吸收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