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字队击杀龙鲸庆功宴,纵情流云没来,谁都不敢动筷子。
事实的确如此,但是表达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俗话说,人一过百,形形色色。
唐奇组其余十三人,白日都看到苏问一剑迫退龙鲸,威慑副队正记功的风采,此刻看到他吃瘪,正是嘲讽奚落时候,对魏鸠尤其如此,简直可以一雪前耻的地步。
有部府横亘在这,不许私斗同袍,不许忤逆上官,他倒想看看苏问究竟如何张狂。
苏问确实被恶心到了。
很多事不怕久不怕长不怕苦,就怕没有头。
谁知道这种恶意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淡淡道:“战功如何?”
唐奇道:“统领大人御笔直断,我跟队正都无可奈何。”
“战功如何?”苏问再道。
唐奇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唐某记大功两件,向宇大功两件,其余人等皆为一寸功。”
此言一出,就连魏鸠都震惊了,简直不当人!
向宇、季悦、顾浩然更是目瞪口呆。
司吏仙官对功的计量不同,仅以仙官为例,因绝崖矿场地处外海,极为凶险,巡守一日无差,即记一寸功。
九寸功合为一大功,九大功合为一转。
四品升三品需要五十转,光靠基本苦劳,得十六年,别说迅速冲击长老,连三品这阶都跨不过去。
那龙鲸可是七阶异兽,能阻拦并造成巨大伤势,给队正创造击杀机会,至少得是三大功,居然羞辱似地只给寸功,等同多干一天,这都不是压制,而是嘲讽。
魏鸠开始给苏问默哀,在他看来,这就是得罪上官的表现,将来没好。
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苏问全身筋肉紧绷,胸中翻江倒海。
魏鸠会算的账,他算得更清楚。
他自问到虹州以来安分守己,甚至连统领徐怒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却无端得到这样的结果,倘若斗珠部府都是这样一丘之貉,自己还兢兢业业当牛做马攒功求赏个狗屁!
反了他酿的。
“吃肉。”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愤怒,平静道。
唐奇长出一口气,连忙挤出笑脸,对大家招呼道:“来来来,都拿上饭碗,动起来。”
七阶异兽,五阶花果,珍味楼都得上千玄珠的佳肴,竟吃出个没滋没味,众人也是一脸沉痛,不敢多言。
哪怕魏鸠都沉默,看到苏问像一座亟待喷发的火山,生怕再撩拨烧了自己。
轮换巡守的时候,顾浩然落在最后,向苏问解释。
“部府规矩从来如此,初来乍到都要走这么个过程,一年半载成老人,就正常了,流云哥别想太多。”
“从来如此,就对吗?”
“天高万尺如登楼,三年五载不作数,流云哥大好出身,如斯天资,何愁不能登阶升品,何必急在一时?”
“不重要了。”
苏问纵剑高飞,道:“不要叫我哥。”
一年半载他都嫌慢,还三年五载?
上有斗珠部府,下有天鼎蜃楼,剑溪之乱尚未停歇,纵情流云屡出麻烦。
自己孤立无援,浑如陷在外海的孤岛,还耐心潜伏等待,想什么呢,等别人瓮中捉鳖啊。
震字小队的运气不错,又来一头五阶异兽捣乱。
因为巡守仙官前后出发,围着海域来回排查,最先发现的只有唐奇。
不知是出于对兄弟们的愧疚,还是脑袋抽筋,他居然吆喝一声,把周围兄弟都召集过来,喊道:“兄弟们并肩子上啊,立功的时候到了。”
七阶龙鲸众兄弟看戏,只分到寸功,这个五阶异兽虽差了点,但每个人都来上那么一下,总是能平分功劳,多过寸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