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斗珠部府是棱角分明的黑白水墨,海市蜃楼就是奇形怪状的五彩斑斓,除却买卖二字,这里有太多有趣的人和事。
传道解惑、比武切磋、共炼法器、同炼丹药……三教九流,包罗万象,称得上欣欣向荣,热闹非凡。
苏问修改白金剑价目,谢绝还价,然后锁上小院离开。
虽然养贝客多赚二十多万,却也没还价,最终毒钩月套装售出百斤元玉和七十八万元石,即便地级白金剑卖不出去,抵给蜃楼也足够定制法器的尾款,无需再忧虑,正可以一览海市风情。
这样的机会可甚是难得。
何况他在五花八门中,找到一家非常有意思的卖主,或许有利可图。
赌贝如修行,一刀定乾坤。
金色楹联贴在门口两边,闪闪发光,里面挤满各种各样的行者。
苏问藏在人群中向里张望。
最夺目的当属各种珠贝,外壳五彩缤纷,有白黄红青铜各种颜色,大小不一,有大如山峰者,小如牛犊者。
院落很大,却被珠贝堆满。
有客人挑选珠贝打开后,店主还能马上补充,始终保持庞大的数量,让人眼花缭乱。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店主一身彩衣,带着猴脸面具,虽看不见表情,却能让所有人感觉他在笑。
“咱家猜贝壳的营生可是三百年老牌子,童叟无欺,不图各位道友的玄珠,但求一个同乐,其中敛息贝大家都懂,外号深闺客,羞见人,若要不损毁而得珠根本不可能。
欢阳贝确实是能作假,但此地的欢阳贝都在七阶以上,到这个阶位灵智大增,视玄珠为修行之基,什么饵料开贝法全然无用,我们兄弟可以对祖宗发誓绝对不知道里面有无玄珠和成色高低。”
他突然提高嗓门。
“道友赌,我们亦赌,与珠贝赌,与天地赌!”
围观行者中有人应和。
“不错,我能作证,百年招牌不是浪得虚名,非得是特殊珠贝才有资格入选,被道友施以秘法封印,其贝壳封闭,血肉迅速玉石化,便是七阶修士的元神都不能穿过贝壳和血肉勘察玄珠情况,绝对是双方同猜,与天地搏。”
“正是如此,若有猫腻坑蒙同道,四域蜃楼不可能让他们经营三百年之久。”
亦有行者质疑。
“采珠辛苦,尤其欢阳贝踪迹难寻,何况七阶,多半能产金珠,道友如此周折,不说是否有利可图,单是能否保本,都两可之间,岂非赔本赚吆喝?”
店主长叹一声。
“难道道友没有发觉,而今的斗珠部族死气沉沉,上至七阶长老,下至俗世凡人,皆为一斗玄珠半斤元石斤斤计较,除了修行生活,就是采珠挖矿,一点乐子都没有,这样的人生岂非乏味?
相较与诸位道友同乐,一次海市足够数年回味,我等亏些玄珠费些功夫又算得上什么,人生当多彩,岂能以玄珠多少称量?”
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连苏问都忍不住拍掌。
他相信店主一族可能有采珠秘法,相较旁人或许更容易寻贝留珠,也相信他们总体收益未必亏损,但仍是佩服。
无他,斗珠部族确实太乏味枯燥。
似珍味楼忘尘缘这种酒色财气之所,只有天华数州兴盛,可见众生之苦,即便修行都不能躲。
先前提问的道友大受振奋,当即选定一贝,给付两万玄珠,开出一颗中等玉珠,足抵三万玄珠,围观行者反响愈发热烈,纷纷开贝。
静静观察的苏问发现出珠率很高,能有七八成以上,但买贝价格同样昂贵,品相越好越贵,不是每个人开的玄珠都能抵支出,只是不管怎么说,都得了乐呵,还有一个“纪念品”。
他按捺不住出马的心思。
乾坤洞天光点大小和明亮程度,足以给他充分参考,当能无往不利,大赚一笔。
“咦,我中了。”
“哇,发财了。”
欢呼惊叫声中,苏问踏入贝摊。
他装模作样打量许久,选定一头三万玄珠的珠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