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羞涩的苏问只能凝完两斤真液,就开始坐困愁城。
屋外,在矿场反复问询中,众人与唐奇的矛盾爆发,争吵打闹起来。
苏问没有去管,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发泄,欺软怕硬的泄愤。
吴严入圣巅峰绝崖总管,不但权力上掌握矿场修士生死,实力上同样。
徐怒稍稍差些,但毕竟是统领,二品仙官顶头上司,若是顶撞他,矿场为了维护颜面,亦会重罚他们。
算来算去只有队副唐奇最好欺负,他实力差,理亏心虚。
震字队的打架没有动用法器,拳拳到肉的血战,季悦最疯,一拳就把唐奇干得毫无还手之力,李蔚最狠,不肯收手,陆轻稍微温柔,但也落了掌,只有顾浩然轻飘飘几掌,惹得季悦不满,差点连他一起打。
这场闹剧让绝崖矿场认清现实,就是唐奇已经完全镇不住手下,而年关将近,很难补充人手,干脆将几人提前放假,包括苏问。
整整二十天的休沐,让苏问坐蜡,他不可能回天鼎的,亦无其他去路,只能去百條楼。
连山贺修养未归,替代他的人叫做汤预,见到他来二话不说,直接引入地宫。
“南三尊者在等你。”
丹何拜盘膝坐在蒲团上,背后是一面墙壁,前面是宽广的大厅,倒是跟天鼎蜃楼格局相似。
“关于你的事情,蜃楼从初六吵到现在,整整七天。
你带给他们太多震惊,比如怎么这么快就突破入圣境界,明明你刚买淬气液不到四天,为什么土遁这么厉害,居然超过修炼七十年的张逍,到底是怎么把连山贺救出来的,又是凭什么穿梭元矿如入无人之境。
华主、总掌、尊者、列席长老都承认你天才绝艳,于修行一途难逢敌手,但是……”
苏问道:“但是什么?”
“你太冷漠。”丹何拜叹道,“杀人如家常便饭,即便对待蜃楼同道都是如此,金晰易晨直言,他们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夏忝亦说不敢看你的眼神。我们虽然反抗部府,但不是杀人狂魔。”
“倘若有得选,我也不想这样。”苏问道,“要么魏鸠死,要么连山死,要么薛椿死,要么张逍死,换做是尊者怎么选择?抑或是你觉得,我很愿意杀掉自己的同袍来换一个陌生人的存活,至于夏忝他们三个……尊者应该理解我。”
“当然理解,把个人的性命放在最高,蜃楼的命令放在其次,其他人放在最末,可能不是最好的行者,但一定是符合要求的行者。”
丹何拜道:“我们都很明白,部府修士即便和我们关系再好,都是两条路上,一旦有令,杀我们不会留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沉溺于杀人,而忘却世间美好的东西,最终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多谢尊者教诲。”
苏问伏地一拜。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过话,叫我应该去爱。”
丹何拜看到苏问挺直的脊梁躬在自己面前,久久不愿起来,忽然有些心疼,似乎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已经记不清的事,他只记得自己流过很多眼泪,然而现在他早就不知道眼泪什么滋味。
“事实上,长老们都很感谢你出手,上等行者是蜃楼的骨干,救一人等于省百年功。”
“猜到了。”
苏问起身。
“若非如此,尊者不会跟我讲这么多行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