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空气中凝结出边角如刀锋般锋利的冰花，叶末兵继续将长剑递出，无论是谁阻挡自己，下场都应该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的这一击却被挡住了。

出手阻拦的人，用一柄极短的剑挡住了叶末兵。

他的身形跟手里的剑一样，矮小佝偻……但，同样锋利无双。

“苏长老？”叶末兵有些意外。

苏长老身形微颤，紧握手中的短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发冷，白色的杂乱胡须不断颤抖。

叶末兵沉默了，面对苏长老那几乎无法忍住怒火的双眼，他竟然一时间没有办法回答，不过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苏长老粗短的眉头紧皱，双目之中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失望与痛心。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你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情绪，“你真的要为了权力和私欲，而放弃江湖的道义吗？”

苏长老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悲凉，仿佛在看着一个曾经寄予厚望的人走向堕落毁灭。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显然内心充满了痛苦。

叶末兵将对准苏长老的剑尖移开，苏长老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这些年替正一剑宗顶住了许多压力，对叶末兵上位掌权有着诸多助力。

他内心对苏长老充满感激，因此在这件事情上，他准备退让。

就在他低垂下眼帘，准备转身离开之时，苏长老的一句话让他心脏猛地收缩。

“你果然不是他……他不会做出这么没有人性的事情。”

叶末兵猛地抬起头，正与苏长老双瞳对上。

那双平日里浑浊无比的眼睛，此刻居然如同湖水般清澈，在那湖底似乎有团火焰在燃烧。

“你……”叶末兵一瞬间慌乱地不知从何说起，如同被重锤击中了大脑，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苏长老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平静地看着看着叶末兵，似乎已经知晓了一切。

“我明白了。”叶末兵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摇尾乞怜般地低声道：“那你想要怎么做？”

“你跟我来。”苏长老说完，便朝正一峰深处走去。

……

正一峰深处不对外开放，平日里有忠厚老实的弟子把守，近日因为大量江湖好汉来正一峰论剑，警戒进一步提升。

那些弟子们拿着明晃晃的长剑，为了进一步提升应对风吹草东的变化，他们时刻都不将剑收入鞘中。

但当看到了苏长老的深渊后，他们松开了紧绷的神经，将剑锋稍作偏转，以示内心的尊重。

“苏长老好。”

苏长老点了点头，继续朝深山处走去，他的身份并非一般长老，是除了宗主以外身份最尊贵的存在，大部分地区都是畅通无阻。

“唉？苏长老不是论剑的裁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而且我看他神情也不太对，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严肃的样子。”

“难道是正一论剑出了什么岔子吗？”

“嘘！”

有一名弟子及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他们抬头看向前方，猛地发现宗主居然也在迈步往这里走来。

而且脸色更加阴沉，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弟子们当然不敢大意，紧握着长剑行礼道：“宗主好！”

只见叶末兵不仅没有回应，就连头也没有抬，双眼带着煞气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好可怕……”

叶末兵走后，一名弟子松了口气，忍不住看着正一峰深处吐槽。

“我们还是别议论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说到这里，那名弟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苏长老越走越快，身影也愈发佝偻，仿佛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他的脸色苍白，皱纹仿佛更深了，带着一种沉痛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