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张冰还不知道亲王府还有这样一个院子,里面的脏衣服有好多好多,一盆一盆的摆满了几乎整个院子,张冰饿的肚子咕咕叫才不去管那些衣服,都洗了一下午了,不就是出去玩了一会儿嘛,虽然没有告诉他,虽然没有带上家奴,虽然去的是...青楼,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那红鹃听到自己挨罚颠儿颠儿的跑到这里来冷嘲热讽的看着自己干活,唉...人在屋檐下啊! 张冰想着这个时间大家忙完应该都去吃饭了,要不要去找找姬离殇,总不能一直让自己洗衣服吧,在那蹭两块糕点也不错。 季风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被捡来的姑娘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向院子里走来,疾风一直觉得这姑娘来的蹊跷,自己故意和她接触却也没打探到什么,就只觉得她是一个怪人。 且先看看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季风一闪身到温泉旁的一棵树下。 院子里没人,只要红鹃不在就好,这小妮子太烦人,要是碰上,肯定又被嘲讽,自己秉承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的信则。女人可是一种麻烦的生物,当然不包括自己。 “喂...姬离殇...你在不在?”张冰趴在门缝上轻轻朝里喊道。 “笃...笃...姬离殇?”门是被带上的,一敲就自己开了个缝,没人啊,怎么办啊?张冰想着要不去他卧室看看,不过这个时间他肯定不会睡的,卧室怎么会有人呢? 思考间张冰的视线被一盘糕点牵引,她可是记得,裕亲王府的糕点可是很好吃的,进去不动别的,就吃两块糕点没事吧,口水都流出来了,张冰就想着先垫垫吧。 季风一看这姑娘果然有问题,趁着书房没人,是想进去做什么?遂无声无息推开门抽出宝剑打算来个捉贼捉赃。 “你在做什么?”季风瞪大双眼看着吃得满嘴都是渣滓的姑娘。 “恩...个哄”张冰努力吃下一口糕点。 “季风...你可算来了,我好饿,你能给我找点吃的吗?” “...” “你怎么到亲王书房来,你要找什么?说、你是谁派来的?” “啊?你没事儿吧!”张冰胡乱擦了擦嘴,看着季风眼里的质疑和防备,感觉就像拳头狠狠地怼在胸口一样。 “好啊...我说你一开始对我态度那么差,后来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还纳闷儿呢,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那你是姬离殇的人,他也是怀疑我喽,好啊,你们都怀疑我,还很关心我的样子,还罚我洗衣服,不给我饭吃,你们逗我玩呢!当我是小丑是吧!”张冰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说着说着就哭的伤心,自己是招谁惹谁了,好好睡个觉也能来这,刚觉着在这的话有他们也好,至少他们没有嫌弃自己把自己赶出去,还照顾自己,是把自己当朋友了呢,自己在这异世也就觉得只有他们可靠,可是现实就是那么残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比琉璃还脆弱,比蝉翼还要薄。 季风看着跑出去的姑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亲王看似轻松,实际上却如履薄冰。所以自己才会来到亲王身边保护他且不能出一点差错,接近亲王的人,他都要调查清楚,可是这姑娘什一问三不知,也查不清来历,不能不防啊! 张冰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黑了,刚才也只来得及吃了两块糕点,饿的很着,可是自己本身也没什么行李,那都是姬离殇的,他都这样对自己了,那自己也一定要长点志气什么也不拿他的。 咦...对了,我还有戒指啊!天成钱庄呢!虽然自己并没有想用它,毕竟当时为了保命真是豁出去了,再也不想和自己丢过脸的人和事有联系,可是自己现在也算是走投无路了吧。 亲王府是靠近皇宫的地方,这里是权贵一条街,离天成钱庄有点远。 “我要走到的话会不会已经关门了,可是这戒指看起来那么像信鉴之类的东西,应该可以放我进钱庄的吧!” 张冰嘀嘀咕咕的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着,忽然有人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巴,挣扎没几下就失去知觉。 张冰是被臭醒的,因为她对味道很敏感,入眼的是一个脏破的小草房还有几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坐在草铺的破席子上,有细细的哭声传来,看着她们眼里的慌张迷茫恐惧,张冰觉得自己是惨了,估计被人贩子卖了,这边刚想完就有人走了进来,只见那人身着洗的发白的青布短衫,其他的还没看清就见那人被人从背后一脚踢在地上,进来两个兵丁一把将人按将在地,杂乱也不过一瞬,待着自己被那些兵丁护着上了马车时还晕晕乎乎的没回过神来。 等在马车上坐定后张冰才后悔,这样回去连谁是爹谁是妈都不知道,可不得露馅?对了,自己不是一直装失忆呢么,可是性格习惯改不了啊。 张冰撩开车帘看到马车前后左右守卫着的兵丁心想,原身的家肯定不简单,那自己现在逃还来得及吗?再一看感觉像是往裕亲王府的路,这样看来自己的猜想没错了,那边是权贵一条街啊。要是被发现不是得死的很惨。 随着马车停下,张冰的心跳都变慢了,但是一下一下跳的很重,都有点窒息的感觉,毕竟自己是真的很胆小啊!下去面对的可是与原身朝夕相处的人,露馅只是早晚的事儿啊,但是再不想下去,还是要掀开车帘一步步走下去,就看到镇国公府的匾额正悬在古朴威严的大门正中,两边一人多高的石狮子使得越加气势,门外有一帮将领兵丁和仆从拥着一个花甲老人。那老人看起来虽是一脸疲惫稍显病容,但仍是站如松,一身正气。 “恩...那个...我。”张冰下了马车后看着大家有点迷茫,原来原身的家是镇国公府,那自己是仆从的孩子或是将领的孩子或是谁,这个谁就是张冰想的镇国公的孙女司徒灵了,一个傻子。 “灵儿...”张冰就看见那老人三两步走过来,看着张冰上下打量,温热而干燥、苍老而有力的手伏在自己的肩膀上,虽然其他人感受不到那应该是因为失而复得的颤抖。 “我...是谁?”虽然不忍心打断这个老人的欢喜,但是张冰还是想问一下,虽然已然猜到了,还有谁会让一个战功累累的国公爷亲自等在这里。但是走进这座门前她还是想在确认一下。而且她也想用这句话表明她是正常的。 “灵儿...你...”这个叱咤疆场纵横马背一生的離国人心目中的守护神居然红了眼眶,气息都急促起来,接着他仰天大笑。 “司徒灵,你是司徒灵,我司徒青江的孙女。” 得,这下不用害怕了,这原身是没爹也没妈,还是个傻子,可省了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