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无不是身经百战的老牌巡妖府，她一介女流想要命他们一同进山，难免有些让人讥讽，就算两府有些许私交，此事也不是儿戏。

“无非是要看我几斤几两罢？”

“哼，大言不惭，老夫且就试试你的斤两。”

说着候玉宁就走出人群，负手而立，道：“不要说老夫十一境欺负一介女流，不动双手，你随意攻来，十招之内若是能让我后退三步，那我今天便依你一言！”

“晚辈得罪了！”

晏染行上一礼，借势上前；两丈的距离只是眨眼间便跨过，带起一阵香风，随手抽出人群中一人的配剑，只是简单的一刺。

候玉宁瞳孔一缩，被他轻描淡写侧身避开，但心中不屑已经淡化几分。

直刺之后晏染手腕一拧，纤薄的剑身携着剑意缠上了他的脖颈。

“剑意？”候玉宁有些惊讶，脱口而出；常说高手之间的过招，没有来回，只有一下，往往从出招的一刻便能看出一个人的实力如何了，候玉宁大致猜到她的实力至少是八境之上。

这一次无法再避，他只得后退一步。

晏染微微一笑，顺势上前，进步挑剑。

“好剑法！”候玉宁再退，衣衫依旧被划破。

众人也是惊呼，堂堂十一境的巡妖府知府，竟然与一个女子交手不过两息之间，却连连被逼退两步！这下，他们看向晏染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尊敬了，这不是身份带来的，而是绝对的实力。

“叮！”

第三剑挥出，一声脆响，寒铁与肉体交击，候玉宁的手臂挡住了剑刃，衣袖被裹挟的剑意撕碎，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承让。”

晏染收回长剑，行上一礼。虽说未退至三步，但是侯玉宁已经打破了自己的规定。

巡妖府众人皆是异彩连连，眼中的尊敬又多了几分，就连晏安之都面露惊奇，知道她武学天赋极高，却没想进步如此神速，连他都有些琢磨不到。

候玉宁古怪地看了眼晏染，随后转向晏安之面容缓和：“老晏，你可真不厚道啊，培养出这般实力的女儿，还藏着掖着？”

晏安之摸了摸胡茬，笑道：“对不住啊，老候，这样，晚上咱们畅饮？”

候玉宁摆了摆手笑骂：“我可不和你喝酒。”随后对着晏染正色道：“你可要想清楚，无象山连绵百里，里面危机四伏，就是有我与你父亲这般实力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将剑交还，晏染语气坚定：“多谢候知府关心，晚辈自是谨记！”

闻此，他也不再多言。

晏安之嚼着草根，欲言又止；他自然知道晏染为何执意要入那无象山中，随着年纪渐长，身世的谜团终要面对；自己偶然透露出的线索让她执迷至此，也不知是好是坏。

傍晚，两地的巡妖府敲定，明日寅时由晏染单骑先行，每隔半个时辰的功夫放出一枚信号，余下之人呈合围之势向无象山中进发。

在那之后，晏染被晏安之叫到了书房；显然他还是有些许担忧，将一面护心镜塞到了她的怀中。

在他的几番关怀下晏染不得已展露出了十一境的实力，晏安之这才搂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眉宇间的担心才消失了大半，放心的喝起了酒。他早就在十一境待了许多年头，再了解不过了。

“十一境已经接进武夫的极限，再往上只那仙人的境界，她想来自保无碍的。”他这么想着。

前提是山中不是曾经那诡异妖物，十五年前所见，终究成为了他心中的滞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