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仁德上前扯住花如月道:“姑娘,你可害死我们一庄人口了。” 花如月道:“无妨,待我前往山寨,与你做个了断。” 苗仁德道:“汝一个姑娘家家,如何是那群强盗的对手,事已至此,咱们各自逃命罢。” 花如月道:“这是甚么话,若不能平息祸端,亦对不起您老的借宿之恩。” 苗仁德见拦她不住,只好派了数名家丁保护。又暗暗吩咐庄客,跨马急寻教主等人。 且说这山上大头领坐在寨里,正欲差人下山来探听做女婿的二头领如何,只见数个小喽罗气急败坏,走到山寨里叫道:“苦也!苦也!” 大头领连忙问道:“有甚么事,慌做一团?” 小喽啰道:“二爷吃打坏了。” 大头领大惊,正问备细,只见报道:“二爷来了。”闻声看时,只见二头领披挂也没了,身上红袍扯得粉碎,下得马倒在厅前,口里说道:“大哥救我。” 大头领问道:“怎么这副光景?” 二头领道:“小弟下得山,到他庄上,入进房里去。叵耐那老驴把女儿藏过了,却教一个母夜叉躲在女儿床上。我却不堤防,揭起帐子摸一摸。吃那女人揪住,一顿拳头脚尖,打得一身伤损。那女人见众人入来救应,放了手,提起宝剑杀将出去。因此我得以脱身,拾得性命。哥哥与我做主报仇。” 大头领道:“原来如此。你且去房中将息,我与你去拿那泼妇来。”喝叫左右:“快备我的马来!”众小喽啰都去。大头领上了马,绰钢枪在手,一齐呐喊着下山去了。 再说花如月正往山上赶,途中随行的数名家丁,也不知遁走哪里,只留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问道:“他们都逃了去,你为何不走?” 小伙道:“奶奶还不怕,我又有何惧。” 花如月点头赞道:“真勇气可嘉,汝唤甚么名字?” 年轻小伙道:“小的名叫郑泰。” 正说话,忽见远处火把闪现,郑泰急忙报道:“奶奶,山上大头领尽数都来了。” 花如月道:“你休慌张,暂藏一旁。待我打跑他们,汝再出来。” 郑泰道拧着脖子道:“小的不才,愿生死伴随奶奶。”花如月颔首,把剑横持,挡在大道。 只见大头领在火把丛中,抢到前面,马上挺着长鎗,高声喝道:“那母夜叉在那里?早早出来决个胜负。” 花如月闻听他称己为母夜叉,不由得怒火中烧,杀机顿起,骂道:“贼顽鼠辈,叫你认得姑奶奶!”擎起宝剑,疾刺过去。 那大头领逼住鎗,见一妙龄女子闪出,只生的是眉弯弯,凤目含愁,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怒,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大叫道:“姑娘且休要动手,你便是那个打伤 我二弟的母夜叉么?” 花如月斥道:“啰啰嗦嗦甚么,看剑!” 大头领挥枪挡住,不由得火气顿消。暗暗笑二弟眼瞎耳背,如此娇滴滴的女子,比那苗家女儿强上何止数倍。怎能唤作母夜叉,称之为九天玄女也不为过。当下堆笑道:“姑娘且莫动手,先听 我一言。” 花如月螓首抬起,大声道:“有何话快讲!” 大头领拱手道:“不知我二弟怎地惹了小姐,汝将他一顿暴打!” 花如月厉声道:“强抢民女,祸害百姓。别说伤他,杀了便又怎样?” 大头领施礼道:“敢问小姐芳名,自何处来?” 花如月朱唇微启,啐了一口道:“呸,凭你也配知晓吾名!” 大头领呵呵道:“小姐不敢相告,难道怕了不成?” 花如月冷笑道:“蟊贼小盗,说便说,有何怕得。我乃乾坤圣教展教主、夫人随身侍奉丫鬟。” 那大头领呵呵大笑,滚鞍下马,撇了鎗,扑翻身便拜道:“在下原也是圣教教众,小姐赎罪!” 花如月只道赚她,托地跳退数步,把剑收在背后,定睛看时,火把下哪里认得,问道:“汝是哪一堂之人?” 大头领道:“属下乃三土堂黑土营副营长韩冰,数年前因不屑教中内讧,愤然离教,流落江湖。偶遇结拜兄弟冷凯,就是前方被小姐打伤的二弟。由于心系圣教,便转回探看。不想未得讯息, 才落草为寇。” 花如月恍然道:“尔即为圣教之人,该知教内法规。为何强抢民女,骚乱百姓?” 韩冰道:“二弟冷凯前日对我言,说苗家见他相貌出众,欲纳他婿,小的这才应允。实不知他诳哄与吾,强行娶亲。” 花如月点头道:“既如此,汝可带上你二弟,前往苗家赔礼谢罪。老人家当饶你,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韩冰道:“小姐所言极是,可否通融一下。吾二弟亦不是甚么坏人,只是喜爱苗家姑娘而已”。 花如月喝斥道:“呔,汝可知哪苗仁德也是本教同门?” 韩冰大惊,回道:“属下确实不知!” 花如月道:“同门相残,当三刀六洞。本教教规,汝比我清楚!” 韩冰惶恐道:“属下知罪,这就带小弟前往山庄负荆请罪。” 花如月道:“我随你去。” 说罢,大家拨转坐骑,径驰山寨。 冷凯正哼哼唧唧的躺在床榻,闻听门外脚步声纷踏而近。大喜,不顾身体伤痛,急忙奔出叫道:“大哥,可是将那小娘子与我捉来了?”却见大寨主韩冰正躬身引着打伤自己的女子跨入寨门, 疾步而来。愕然道:“发生何事了?” 韩冰紧走几步,暗使眼色说道:“这位是咱们圣教教主随身侍女,汝快快见礼。” 冷凯道:“甚么圣教?我不晓得!” 韩冰俯身耳语道:“二弟,休再迟疑,再使性子,就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冷凯傲然道:“哼,一个小女子,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花如月闻听,冷笑道:“如此说来,汝要找死乎?” 冷凯道:“此乃我山寨之内,量你一个小小丫头,还能翻了天不成!来呀,拿下!”早就几个平时相好的喽啰,备下钢丝铁网,当头罩住! 花如月恨声道:“万难恕也!”把剑迎空搅舞,只听噹噹响起,哪丝网应声而破。 大头领韩冰急呼道:“二弟住手,不可鲁莽!”说着,向前挡在二人之间。 冷凯嘿嘿笑道:“你我二人自结拜以来,同甘共苦。孰料你今日竟为一女子反目,哪里还当我是兄弟。来呀,一起拿下!” 喽啰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冷凯见状,暗生杀意。猛地抢过身旁朴刀,迎面戳去。 花如月正要出手,却听韩冰道:“小姐息怒,请立一旁,待我劝他。”转身来到冷凯身前道:“二弟,大哥曾有一事相瞒,我本是乾坤教三土堂部属。此次而来,正是为回归圣教。听我一言, 放下武器,下山去给苗庄主请罪。” 冷凯道:“妄想!今儿个无论是谁,我也誓将苗家女子掠来,成就好事!” 韩冰大声斥道:“莫再啰嗦,还不与我跪下,拜见姑娘。” 冷凯前被花如月打伤,在寨中兄弟丢尽颜面。此时又被大哥当众大声训斥。一时羞辱难忍,挥刀割掉衣摆一缕布条道:“好,那今日你我就割袍断义,从此各奔前程,再不相干!” 韩冰一时心痛,忙到:“二弟,你这又何必!” 花如月道:“好言相劝,竟敢不听。他日还不烧杀抢掠,祸害乡邻!今日饶尔不得!”莲足轻顿,跃身刺去。 韩冰转身忙到:“小姐且慢!”正要劝解,不料忽感身后寒森森一股凉气,直奔后心。他急忙侧闪,但为时已晚,一柄利刃自后心刺入,前胸而出。 他手捂伤口跄跄踉踉看去,只见冷凯手握朴刀,血顺着利刃,一滴滴坠落在尘埃。笑道:“今死在汝手,也不枉咱们结拜一场。” 突生变故,使得花如月无法应对。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韩冰,她怒叱一声,杀将过去。 冷凯大喊道:“与我拿下!” 喽啰们见大头领被杀,只好遵从二头领吩咐。纷纷拔刀舞枪,将花如月围困起来。 花如月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上百人大汉围攻,渐渐体力难支,汗珠沁出。 冷凯见状,哈哈笑道:“谁与我拿了,便赏给他做压寨夫人! --- 十思君等正往前赶,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展教主,请慢行。”转身看时,只见一匹黑色骏马飞驰而至。 李玉茹暗付:“莫不是有生出甚么祸事?”问道:“汝是何人?” 那人道:“小的是苗家庄家丁,奉庄主命前来禀告。贵教花如月小姐昨晚孤身夜闯山寨,还请教主前往相助。” 十思君大吃一惊,急呼到:“速速转回苗家庄。” 几个人拨转坐骑,扬鞭催马,径向原路疾驰。 却说花如月觌面相迎,见那伙喽啰都是些莽汉野夫、渔民猎户之辈。骂道:“无良的贼寇,你去那里伙这些个乌合之众!” 冷凯切齿骂道:“泼狠刁妇,昨晚伤我一回,我败回去,让你为人罢了。你怎么这般狠恶,直追我洞府,坏了我好事,挑拨我兄弟,伤了我的属下。我和你冤仇深如大海,不要走,吃你老爷一刀。” 好女子,举剑就迎。两个才交手还未见高低,那百八喽啰抡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径围奔打。花如月发一声喊道:“来得好!”好杀: 棍锤枪斧三楞简,蒺藜骨朵四明铲。 百人百器甚锋芒,围战女子齐呐喊。 巾帼宝剑利刃凶,强盗钢刀铁器罕。 如月颠风骋势雄,寒光晃亮呼声惊。 前遮后挡各施功,左架右迎都勇敢。 城头擂鼓助威风,寨中筛锣齐壮胆。 投来抢去弄神通,杀得昏蒙天地反。 那一伙强盗齐与女英战经半日,不觉饥饿。花如月渐渐力弱、看看脚软,虚幌一剑,败下阵去。 被那冷凯喝道:“那里走?看打。” 花如月猛挥手斜劈,那冷凯躲闪不及,被他照朴刀磕了一下,顿时折成两截。丢在地下,只叫:“罢了,罢了。先吃饱肚皮,再前去赚她!” 花如月逃至苗家庄,正与苗仁德商议派人前去乾坤教调遣人马。闻得围墙上人喊嚷,情知强盗赶来,急命家丁闭门关户、弓箭守卫。她却持剑暗出庄园,四处伺机袭击。 庄户虽然不多,但个个均有一把力气,况山庄坚固,一时得以安全。冷凯率领喽啰久攻不下,只好又转回山寨,歇息一晚,待次日再战。 话说花如月唤来久居于此猎户,打听山寨详情,欲趁夜深人静,刺杀冷凯。 猎户道:“出后门左行,有一小路,可绕过山寨,直达聚义厅。” 花如月用膳完毕,见天色尚早,便只身前往探路。不多时,到于山寨后。仔细观看,好座高山。但见: 峰排突兀,岭峻崎岖。深涧下潺湲水漱,陡崖前锦锈花香。回峦重迭,古道湾环。真是鹤来松有伴,果然云去石无依。玄猿觅果向晴晖,麋鹿寻花欢日暖。青鸾声淅呖,黄鸟语绵蛮。春来桃李争妍,夏至柳槐竞茂。秋到黄花布锦,冬交白雪飞绵。四时八节好风光,不亚东洲仙景象。 她正在山头上看景,忽见一青脸儿喽啰手拿一条短棍,径跑出崖谷之间。花如月喝道:“那里走,我来也。”諕得那喽啰一翻一滚的跑进崖谷。 花如月一直追来,又不见踪迹。向前又转几步,却是一座洞府,两扇花斑石门,紧紧关闭。 那喽啰原来跑进洞去,即把洞门闭了。自另一端走出,到聚义厅对二寨主冷凯道:“二爷,外面哪个女子又来了。” 冷凯道:“你们小队长可曾出去巡查?” 喽啰道:“不见,不见。只是那女子在山峰高处眺望。我看见回头就跑,她赶将来,我却闭门来也。” 冷凯听说,低头不语。半晌,忽的吊下泪来,叫声:“苦啊!我大哥死了,适才几位小队长又弃寨而去。此恨怎生报得?”说罢,长叹一声,又道:“小的们,一起随我出去拿那泼妇。” 花如月观瞧多时,正要寻觅入寨秘径。忽然洞门大开,冷凯不答话,径奔她来。花如月忙把剑,当头支住。那冷凯把手一挥,左右数十个喽啰,一齐呼喝着将她困在洞外。 花如月早在庄园养足精神、用饱膳食。此时力气徒增,把一套花家剑法,使的是滴水不漏。 约半个时辰,又砍到十几个喽啰。便打算转回庄园,等补足精神,再来挑战,如此不用几回,即能将山寨铲平。 冷凯岂能不知她的用意,大声喝道:“小的们,千万不要再放走她!哪个擒杀,便是山寨二头领。” 喽啰们闻听,为之一振。都毫不留情,发狠了往她上招呼。 花如月直杀的精疲力尽、手软身乏。 冷凯见状大喜,喊道:“弟兄们,这娘儿们快支撑不住哩,大家加把劲。” 忽听有人冷笑道:“小小贼寇,竟敢如此张狂!吾来也。” 花如月正要回头看时,只见一人如大鸟般落在身旁,言道:“月儿莫怕,我们来了。”见是教主及夫人等赶到,花如月顿时珠泪盈眶,笑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原来十思君快马加鞭赶到苗家庄,正巧花如月上山查探,闻听弃马即行。还好为时不晚,恰巧赶到。 十思君、李玉茹已是武功盖世,再加花如月、花如水、白翎三位高手。喽啰怎是对手,片刻之间死伤过半,余下轰然逃进洞府。 十思君道:“这等恶贼,留他不得。咱们自山寨前门杀进去,斩草除根。” 一众人未做停留,又齐来寨山,十思君当先运功飞进寨门,砍断铁锁。余人个展能耐,冲进寨中。 冷凯见势不妙,早早就从后门溜走。喽啰们见无人指挥,更是惊慌。皆携带随身物品,做鸟兽散。只剩有十数个喽啰,诚意归降。 十思君吩咐一喽啰下山唤来苗仁德,将寨中掠夺来的财物器械,一并搬下山去,分发给周围居民。 次日,苗仁德又吩咐大开筵席。合庄园内外男女老少,一一谢恩。又叫屠子来,杀猪宰羊。在本庄内外人用,各吃些须:一则庆祝贼灭,二则押押惊恐。余下许多肉食干粮,皆打包裹藏,以备英雄们路途填腹。又取出一大盘金银,用答微情。 李玉茹笑道:“快拿些进去,快拿些进去。我们江湖人,要这么多何用?” 花如月在旁道:“金银实可少受些,但我这件衣服被那些强盗拉破了,但与我换件衣服,足为爱也。” 苗仁德随命针工,照依色样,取青锦、红锦、蓝锦各数疋,与五位各做了一件。大家欣然领受,各穿了锦布长靴,收拾好行装起程。只见那庄里庄外,若大若小,无一人不称是九天玄女临凡,三清下界。鼓乐之声,旌旗之色,盈街塞道。正是家家户外焚香火,处处门前献彩灯。自此,那些百姓农户,对乾坤圣教无不瞻仰。 却说十思君五人辞别庄户,奔上大路。行经数日,忽见一座城池相近。李玉茹道:“君哥哥你看那前面城池,可是进入了衢州境界么?” 十思君摇手道:“不是,不是。若入府地,必经县辖。” 不一时至城外,入到三层门里,见那民事荒凉,街衢冷落。又到市口之间,见许多穿青衣者左右摆列,有几个冠带者立于房檐之下。他五众顺街行走,那些人更不逊避。 花如月调皮,把小嘴一撅,娇喝道:“让路,让路。” 那些人猛抬头,看见模样,一个个目瞪口呆,惊为天人。都道:“仙子来了,仙子来了!”瞧得那檐下冠带者躬身问道:“那方羽仙?” 李玉茹恐花如月多嘴,召来官兵。一力当先,对众道:“在下乃过路客商,前往福建境内淘货。路过宝方,一则不知地名,二则未落人家,望列公指引。” 那官人却才施礼道:“此处乃衢州府境,地名衢县。连年贼寇猖獗,县令差我等在此出榜,招求能人异士,以救民也。” 十思君闻言道:“你的榜文何在?”众官道:“榜文在此,适间才打扫廊檐,还未张挂。”李玉茹道:“拿来我看看。”众官即将榜文展开,挂在檐下。误入上前同看。榜上写着: 大元帝国衢州府告示:为榜聘壮士,招求各方英豪!兹因石室山贼寇猖獗,烧杀抢掠。又连年亢旱,累岁干荒,民田菑而军地薄,河道浅而沟浍空。井中无水,泉底无津。富室聊以全生,穷民难以活命。斗粟百金之价,束薪五两之资。十岁女易米三升,五岁男随人带去。城中惧慌,典衣当物以存身;乡下欺公,打劫吃人而顾命。为此出给榜文,仰望十方贤哲,剿贼铲寇。恩当重报,愿以千金奉谢,决不虚言。 李玉茹看罢,对众官道:“石室山距此多远?贼首唤作何名?” 众官道:“快马半日,步行两天,山中首领名叫上官天成!” 花如月笑道:“此姓却少。” 李玉茹道:“《百家姓》后有一句‘上官欧阳’。” 十思君道:“且休闲讲,咱们先寻一落脚处,待歇息一晚,明日再作打算。” 花如水道:“何不杀上山去,擒拿乱贼。一来保民平安,二来可将山中抢夺财物搬来,散与百姓。” 白翎咯咯笑道:“姐姐可是随教主在苗家庄济民救困、行侠仗义得瘾了?” 众官听说,着两个急去县衙中报道:“老爷,万千之喜至也。” 那县令正因强盗猖獗,屡犯辖境,踌躇不安,听得报声喜至,即问:“何喜?” 那官道:“今日领榜,方至市口张挂。即有五个俊俏男女,称是过路商贾,见榜即道能剿灭山贼,特来报知。” 那县令即整衣步行,不用轿马多人,径至市口,以礼敦请。忽有人报道:“县官老爷来了。”众人闪过。 那县令一见十思君等,心中暗暗称赞:好几位精雕玉琢的少年。当街中倒身下拜道:“下官乃衢县县令侯晨,拜请侠士平贼救民。” 十思君答礼道:“此间不是讲话处,待吾等寻着客栈安歇,明日再议。” 县令道:“少侠同到小衙,自有洁净之处。”说罢,当前引路,径至府中,一一相见。侯晨即命上菜摆酒。席间推杯交错,商谈前往石室山事宜。 翌日质明,花如月领命道:“教主、夫人!我先与白翎前往打探,若获可靠讯息,即刻回报。” 李玉茹将碧雪剑拿与她道:“切不可任性胡为,早早归来。” 二女子牵马跨镫,飞驰而去。亭午,来到石室山下。瞧山脚有一不大城镇,便下马牵行。方入内,白翎见一人装扮好生熟悉,忙上前道:“乾男坤女,日月同辉!” 那人忙到:“四海儿女,天地同亲!”原来是乾坤圣教教众。那人对白翎躬身道:“在下三木堂李源,不知小姐,那堂烧香?” 白翎道:“三江五湖,唯我为尊!” 李源忙施礼道:“属下参见白堂主!” 白翎道:“请起,别无甚事。此间乃石室山,连年干旱,又多有贼寇,你等如何不去剿杀?” 李源道:“启上堂主得知:三木虽有一营人马驻扎于此,但贼势浩大,吾等无能无力。正要派人前往总舵禀报!” 白翎道:“既如此,先带我去见你们营长!” 李源遵命,牵马前方引路。少顷,至一高宅大院处。向前对看守耳语几句,那看守遂飞奔而去。便转身道:“白堂主请进。” 刚迈进门槛,只见青木营营长周天在一众人的拥簇中快步走来,作揖道:“白堂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赎罪!” 白翎道:“毋须多礼。” 众人寒暄数句,方入大厅按班坐好。 周天道:“早闻教主欲前往雁荡山会玉良红女侠,不知现行何处?” 白翎道:“据此半日行程。” 周天问道:“白堂主先头来此,不知为了何事?” 白翎道:“风闻石室山贼寇祸乱百姓,教主命我二人前来探查。” 周天道:“原来如此,教主亲自前来,我营弟兄必欣喜若狂。敬请白堂主暂栖一晚,明日在下陪同前去。”说罢,吩咐摆酒设宴。 是夜,弱风习习,虫鸟唧唧。 忽听一声微响,侧角厢房双门轻启,一个身影,环顾四周,嗖的一下,飞上屋顶,消失在黑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