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犹豫。

昏暗的光线中，方奕整个人直接摆起心猿桩，同时，‘人间看客’悄然运转，‘心眼’迅速衍生而出。

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觉涌上心头，周遭的一切景象都变得无比清晰。

他以‘心眼’观察着舞台，仿佛坐在了第一排似的，整个舞台以最好的视角展现在他的面前。

方奕一眨不眨地观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

那被聚光灯选中的舞女，转身的刹那，一道乌黑诡异的阴影蔓延而来……短暂的沉寂之后，光芒亮起。

似有无形的幕布被拉开，聚光灯下，展现出了那洋房之中的老式舞台。

这一瞬间。

方奕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笃定之感——他大脑能记住接下来的剧情了！

“果然，以‘心眼’观看这舞剧，能让我‘看’到更多，就是不知道是否能让我看完整個舞剧的剧情……”

他目光凝视在那洋房中的老式舞台上，若有所思：

“看样子，先前的舞女遇害只是序幕，接下来应该才是主剧情。”

老式的舞台上，一名模样艳丽的舞女款款走出。

她穿着一身美艳旗袍，旗袍上绣着绽放的玫瑰花，形象甚是美丽，似乎是接下来剧情的“女主角”。

“难道是她？！”

方奕却是眸光豁然一缩。

他视线定格在这位“女主角”涂抹着浓妆的姣好脸蛋上。

这张透着几分幼态的鹅蛋脸他分外熟悉，俨然让方奕想到了之前‘舞女幻景’梳妆房间中，那具倒在血泊里的无脸舞女尸体！

“这件旗袍……”

同时，他打量着对方身上的旗袍，同样地熟悉感弥漫而来，“这是那件写着‘聂梦璃’字样的染血旗袍？”

一瞬间。

方奕又感惊异，又觉诡异。

他眉宇蹙起，思维迅速运转：

“也就是说，这个舞女很有可能就是那‘聂梦璃’？”

“不……不对……舞剧上的，应该都是演员才对……”

“除非……”

“舞剧仅仅只是一种表现形式……实际上，因幻景的影响，这舞台上在展示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展示着历史的历史的投影，展示着……属于聂梦璃的故事！”

不管怎么样，不管舞台上的舞女是否真是那‘聂梦璃’，方奕还是将此刻所见到的这张面孔牢牢记在心底。

正思绪纷涌之际。

洋房中的老式舞台上。

就见那聂梦璃步履款款，柔软的身姿略微前倾，修长的手臂伴着节律轻柔地摆动着，宛若一只戏水的天鹅，透着高贵典雅的魅力。

同时，舞台上背景音乐响起。

这也是一首透着上世纪风味的歌曲，名为《雨夜婉调》：

“叹这雨夜，孤寂寥寥~”

“望坐窗前，残烛飘飘~”

“盼一朝顿悟，又忌碌碌不足~”

“劝一生归途，又思惘惘无禄~”

旋律凄凄恻恻，听之便觉忧虑万转，仿佛一位迷途女子泪眼婆娑，叹前程惘然。

歌声里，聂梦璃的身姿摇曳，仿佛历尽风雨吹打的玫瑰。天鹅般骄傲的眼眸，也在雨夜中黯淡下来，一如明灭不定的烛火。烛火映照着她的内心，还未熄灭，却已茫然与摇摆……

忽然，踏着节奏的舞姿略微一乱，瘦弱的身躯一晃，跌倒在地。

聚光灯适时分开，照着舞台一隅：一名身着白色衬衣的男子，脚步轻快地走来。他轻轻地揽起聂梦璃，身影交错，恰好将其笼罩。

两人相顾一笑，执手共舞。

聂梦璃牵着男子的手，抽身离去的刹那，又倏地回到他的怀抱。

她斜倚在他的肩头，修长的双腿划过优美的弧线，仿若翩然而飞的彩蝶，万千风情扑面而来。

他们相拥着，旋转着，不经意地一回首，化作深情地凝望。眼眸中溢出的柔情，似乎感染了音乐。原本凄恻哀怜的曲调，也变得和缓、温柔起来。

“这是代表聂梦璃谈恋爱了？”

方奕观看着，眼中不禁透出几分古怪，“接下来该不会是狗血老套的剧情，女主被渣男欺骗失身，或者遇到真爱，却又碍于世俗而被迫分开的桥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