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州吴堡。
孙传庭率领的秦军主力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急行军了一百二三十里,来到了吴堡县附近。
这个行军速度远超了林峰他们的估计,卫所兵一天只能走五六十里,一百二三十里怎么也得两天时间。
所以从绥德城出发的振明军援兵才走了一半多的路,秦军已经到了。他们去年以来一直在追杀李自成部,人人都练就了一双铁脚板。
休整了一夜之后,孙传庭下令在凌晨就发动了攻城之战。
“快,快,城南告急,所有民壮都上城墙。”吴堡知县孙正楠正在组织抵挡秦军的进攻。
但是秦军的攻势太猛了,才攻了半个多时辰,吴堡城墙上已经是到处险情,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可能。
“李营总,赶紧带着你们官兵上吧,不能再等下去了,城墙随时可能被攻破。”孙正楠对机动一旅的营总李晓伟说道。
“好的,全军上城墙!”李晓伟下令道,他也刚刚接令后回到吴堡,原来还准备作为预备兵力使用的,没想到民壮队第一波进攻就顶不住了。
李晓伟率领一个营的振明军上了城墙之后,才堪堪打退了秦军的第一波进攻,但伤亡已经很大。
“孙县令,我们在城墙已经抵挡不住秦军的进攻,我建议撤到城内,依托县衙、演武场等地方,逐个抵御秦军的进攻,争取能够拖延到林大人的援军到来。”李晓伟建议道。
孙正楠考虑了一回说道:“可以,我们全军撤离城墙,回到城内设立屏障,跟秦军进行巷战争夺。”
秦军第一波攻城进攻被打退后,稍微歇息了一下,立即开始了第二波进攻,贺人龙亲自带队进行了冲锋。
这次攻城很顺利,一连排的云梯架上,蚂蚁般的秦军很快冲上了城头,这才发现守军都已经撤离。
秦军刚想往城内追击,城头突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烧的秦军官兵鬼哭狼嗥。原来,孙正楠组织撤退前,在城头到布满了易燃的干草和火药,等秦军攻上来之后,留守的官兵立即点燃了火药。
熊熊的大火有效阻断了秦军的进攻,他们连忙组织灭火后,才下到城墙,打开了城门,放大部队进城。
这时候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时辰,也给秦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贺人龙看到终于夺占了城门,感觉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等他们往县城中间的县衙等要害地方进军时,发现他们这口气还是舒得太早了。
吴堡县城通往县衙的主街上,密密麻麻地堆满了石块、沙袋等障碍物,每一栋房子里面都有守军在奋力防守。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伤亡代价。
吴堡外面四五里处,洪图的骑兵营终于到了,看到正在进城的秦军,立即组织开展了进攻。
“报!抚台大人,吴堡北侧有一队振明军的骑兵袭来。”哨马大声报告道。
“有多少人?”孙传庭问道。
“大约一千人。”哨马回答。
“立即派出两千人前往拦阻,其他人继续攻城。”孙传庭下令道。
中军参将刘仁达立即带领两千人马前出,和洪图的骑兵营碰撞到了一起,堪堪挡住了骑兵营的进攻。
两支军队的战斗意志都很强,骑兵营的装备更为精良,身上更是有一股连战连胜的锐气。
秦军兵士兵器稍差,特别是军服破旧,但自有一股天下强军特有的自信和在长期作战中形成的坚韧品质。
两军碰在一起,既是针尖对麦芒,又是旗逢对手,打得不相上下,战场陷入了僵局。
吴堡县城内,战斗更是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前往县衙的主街上,每一处房子都在进行生死的搏杀。
刚刚经历过公审大会、诉苦大会等思想改造的吴堡县军民焕发出了极强的保卫家园的意志,不少百姓都自发参与到了守城之中。
这也反映了新任吴堡县知县孙正楠的过人能力,只用了短短半个月时间,就赢得了吴堡百姓的高度认同。
秦军参与攻城的士兵越打越心惊,这是朝廷在平叛吗?怎么感觉自己才是叛军攻城,老百姓参与守城作战的不说,就是没有参加的,也是对他们一脸的敌视。
不过守军只有五百多的正规军,攻进城的秦军已经有二千来人。
凭借人多的优势,他们已经推进到了距离县衙最近的演武场,营总李晓伟带着最后的几十个官兵正在作殊死抵抗。
火铳的弹药早已经打完,李晓伟带领官兵用刺刀肉搏又打退了秦军的一波进攻。剩下的二十来个人,也都个个身上带伤,大家都知道今天看来是不能幸免了。
李晓伟召集大家说道:“兄弟们,今天我不能带大家出去了。林大人已经说了,府谷已经建成了规模宏大的英烈祠,我们为振明军而战死,以后都能够进入英烈祠永享后人的香火供奉。你们怕不怕死?”
“头,我们不怕死,死了真能进入府谷的英烈祠吗?”几个伤重的兵士问道。
“一定能,以后振明军夺取了天下,我们就能享受天下香火的供奉,我们的后人也一定为以我们为荣的!”李晓伟坚定地回答道。
“头,我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