镡显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好,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也感到惭愧。”
“本官的意思是,镡承已经招了,还有两处造纸所就在郪县,在你们家中。”
马颙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住。
所有人都冷冷盯着马颙。
马颙却面带微笑地说道:“只要交出造纸所,以及所有工匠,镡氏可以从轻发落。”
“伱有何证据呢?”
“镡公莫要糊涂了,镡承的招供书已经摆在陛下面前,若是镡公不愿意交,后果不堪设想。”
镡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马颙继续说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现在交还来得及,若是执意对抗,下一次来的就不是本官,而是军队。”
镡粲大怒道:“你在威胁我们?”
“不不,我只是传达朝廷的话。”
“朝廷的话?”镡粲冷笑道,“怕是李衡的话吧!”
“我的话就说到为止,我现在回去复命了,对了,我该怎么说呢,是你们拒绝了,还是答应了?”
沉默半响,镡显才说道:“罢了,确实有。”
“兄长……”
“无需多言。”镡显打断了镡粲,“事到如今,已无他法。”
“那就请两位与我们一同去京师,做一个交代,另外,造纸所现在必须封起来,所有的工匠都必须跟我们回京。”
“好,我来安排。”镡显说道。
马颙一颗悬着的心暂时落了下来。
他就怕镡氏殊死抵抗。
但转念一想,镡氏不抵抗,大家都还有活路,抵抗了,是肯定没有活路的。
不抵抗,就算要死人,也只是镡承死。
镡氏家族的人都能活下来。
十一月二十七日,镡显和镡粲两人,被带到太府寺衙门,见到了李衡。
李衡坐在主座上,正在写着什么,没有抬头看镡显和镡粲。
“李尚书,人带来了。”马颙说道,“还有,这是汇报。”
“知道了,你先退下。”
“喏。”
等写完之后,李衡拿起汇报看起来,看完之后,才抬眼看了两人一眼,说道:“知道本官为什么一定要让马颙带你们二人来一趟么?”
“我二人算是触犯了朝廷律法。”
“仅仅只是触犯朝廷律法,按照律法惩治不就行了,但这件事还不止于此。”
两人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言。
“魏国细作和吴国细作都已经潜入京师,对造纸术虎视眈眈,两位想想,如果现在造纸术泄露了出去,这个罪名是谁的?”
两人不由得怔了怔,镡显立刻说道:“我等绝对没有将造纸术泄露出去。”
“跟我将没用。”
镡粲的脸色却非常难看,他说道:“不知李尚书如此处置我等?”
“现在京师有一些官员已经开始弹劾你们,我有一个主意,两位且听听。”
“还请李尚书指一条路。”
“交出部曲和所有的田,交给朝廷,把事情平息下去。”
两人神色皆诧异,对视一眼。
“这……”
“如果不愿意交也可以,不过本官无法保住镡氏上下老小了。”
“那镡承呢?”
“你们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他?”
李衡有算过,如果镡氏能再交三千到五千部曲,将这些增派到江州,编入水师。
水师的力量能短时间内再增加一部分。
“交了能活命?”
“交了至少能平息众怒,本官再在丞相那里求情,就说这件事是镡承逼迫二位做的,二位配合了朝廷的调查,并未泄露造纸术,而且还献上了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