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见得多了,不以为然,几年的演员也不是白当的,微微一笑,以同样深邃的目光望着她:“云懿师傅,久闻大名。”
云懿看看笑笑,又看看身边的阮氏,阮氏那慵妆目总也懒得看人似的,云懿更觉得这俩人皆都不俗。目光转回瑞彩身上,赞道:“我们海意阁的衣裳何其有幸,得了大师手笔,画了这样一幅墨芍药图!”仔细看一回,又道:“字也好,诗也题得好,瑞彩姑娘真是夏初临,春正满的好年纪,只待一场缤纷花嫁呢。”
因知是笑笑的手艺,这诗画八成也是笑笑的手笔了,不觉望向笑笑:“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大才情,难得。”
笑笑却望着云懿身上的诗句,淡淡笑道:“不过用了前人的句子罢了。云师傅亦有才情,衣裳上的诗句用的尤其好,竟有巾帼之风: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云帆二字发墨有力,写得最是好。”
云懿掩口一笑:“妹妹见笑了。”
魏太太道:“我们还要去赴宴,不便久留,告辞了。”
云懿不舍地拉着她:“本想着留你们喝茶的,我这儿才新到的松萝。”
“客气客气,咱们总有机会的。”魏太太拉着女儿下楼了,阮氏也拉笑笑随着去了。
方才的激情澎湃突然就挥发没了,笑笑同阮氏进了马车。
“回家吧?”阮氏问。
“回吧。”
车上的茶水换了热的,茶还是甜菊茶,笑笑喝着却没有味道,是心里无味吧。
马车慢慢前行,笑笑捧杯凝神。
“你想的太多了。”
笑笑看向阮氏:“婶婶?”
“你这孩子心思太细了。不会的。”阮氏放下茶杯,望着笑笑。
“什么不会?”笑笑一惊,不知是自己做的明显,还是阮氏太敏感。
“云帆。不会的。”阮氏淡笑,“三哥哥那人,我虽见得不多,但不信他是那样的人。再者说,你母亲你还信不过么?”
笑笑不解。
“你母亲那样的人,你认为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能够取代的了么。”
笑笑有了些许安慰,但口中的话却禁不住幽凉:“若不取代位子呢,只是添个位子在旁边。”
阮氏揽了笑笑过来:“你以为你爹是你四叔么,没脑子的男人才做那般蠢事呢。”
阮氏口气淡然,倒似在说旁人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