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儿怎么这么急。”笑笑问。
“周家办花宴,我娘要带我去呢。”花宴就是变相的相亲会,却被瑞彩说得不温不火的,可见是相亲会去多了,早已轻车熟路。
西子已经收拾妥了,走过来:“你母亲为何这样急?你还小呢。”
瑞彩学着笑笑的样子耸了耸肩:“我娘说我不小了,过了及笄再带出去就尴尬了。十七八的大姑娘杵到哪儿都显眼,满脸恨嫁,无力回天。”
说得两人都笑起来,西子看了看窗外快开败的木香:“这个时候,即将开到荼蘼花事了,还有什么花儿可赏呢。”
“你还真说对了,这次就是赏荼蘼。”瑞彩噗嗤笑了,“还有更可笑的呢,有一次大车张家办花宴,估计是急着给儿子相看,可那个时节实在无花可赏,他们家就从花局子里买了几盆暖棚里养的秋海棠摆着。结果可好,几十号人就干巴巴瞪着眼儿守着那几盆子海棠花看,都尴尬死了。张家儿郎居然还现场做了好几首秋海棠的诗,那天就听见他说献丑了,左一句献丑,右一句献丑,简直一句话一个献丑,不说还好,越说越觉得他丑。”
两人听得笑不可抑,笑笑问瑞彩:“你不特地打扮打扮了?”
“呵呵,”瑞彩讽刺地笑了笑,“周家两位儿郎我娘也是因着周家的生意关系,不然绝不带我去的,今儿我就往俗里打扮了。”
笑笑道:“别,那荼蘼花雪白雪白的,你再穿的俗艳,更显得出挑了。”
“还雅不得俗不得了,”瑞彩叹一口气:“天生丽质难自弃就是这么来的吧。”
两人掩口失笑,只觉得瑞彩可爱。
瑞彩又想起什么,从荷包里拿出几支细工花簪来:“这是我那俩妹妹按着瑛园教的法子做的花簪,尤其改彩,听说你们要穿唐衣赴樱笋会,连夜赶做了几支,说这花簪是唐工,可以配唐衣的。”
笑笑拿在手中细看,见这些花簪都做得格外精致,比那倭国工匠做的也不差了:“好看,桃花和菊花的都好,尤其海棠的!颜色也晕的好!这是特意把丝线的流苏改成银流苏了?”
“她们说丝线的太孩子气,实在拿不出手。”
“替我谢谢她们,真是太有心了。”笑笑诚恳道,又让西子也一起挑。
瑞彩又跟西子道:“你送的那几盆玫瑰她们格外喜欢,改彩还按着玫瑰的样子尝试做了,等做好了就给你们带过来,玫瑰宴也可以戴的。”
“有妹妹可真好!”西子先拣出个芙蓉三变的来,试着簪在头上:“这个簪在鬓侧好看还是正面好看?”
这类花簪总令笑笑想起武媚娘传奇来,那部制作精美的电视剧就大量使用了细工花簪做发饰,服装也很考究,全剧色调绮丽而缥缈,非常有大唐盛世的感觉。笑笑打量着西子完美的额头,拿起那支芙蓉花簪,细齿篦子沿着左侧发际线的位置固定住,细细一排银流苏正扫在眉毛上方,灵动又有韵致。完全是按着范冰冰在剧中的样子来簪的。
瑞彩不由惊叹:“好看!还是你会打扮人!”
西子拿着靶镜照:“到樱笋会那日我就戴这花簪了!只是芙蓉不合题,该戴樱桃或竹叶才是。瑛园到时候梳什么头?”
“我已经定下垂髻了,到那一日我四婶婶亲自给我梳,配了唐初的花穗钗,据说是自隋代就兴起来的钗朵呢。”笑笑看一看西子:“你若戴这细工花簪,最好是梳双环望仙髻,定然如仙女下凡。”
“到时候让改彩给你做一个应景的樱桃竹叶花簪便是了,她性子静,最爱做这些的,”瑞彩背上藤箱,“我耽搁不得了,再晚了我娘要骂了,你们慢聊着臭美的事儿,我先去了。”
西子又试了试菊花式的细工花簪,自语道:“怎么就臭美了,明明又香又美。”
笑笑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课本杂物,见课室里的学生们几乎都走了,除了自己和西子两个,就剩下助学霓节了。
霓节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儿,也不知道这次是武侠还是言情,听说最近仙侠也挺兴盛的。
“差点忘了正经事!”西子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打开自己的藤箱。
“咱们说的哪件不是正经事。”笑笑一本正经地坐下来,望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