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么一说真恶心!那不就是戴着死蜜蜂死蝴蝶么!”
“我看今日的穆春雨就很好看,宽宽的一条蓝绸带系在头上,玫瑰红的花就簪在绸带上,衬得格外鲜艳。再说那穆春雨的头发本来就稀少,这么一来正好用绸带遮了羞,一举两得!也不知是谁帮她想的妙法子!”
丁璐越听越觉得奇,这些人口中的话竟像是天书一般,自己恨不得拿起本子抄下来这或许就是京都的潮流吧,等自己回了赵州,即使无法一一照做,但说给同伴们听一听,也能惊到她们了!尤其是未来的嫂嫂曹采薇,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让她也听听这些京都的繁华之事,就不信她不艳羡,看她以后还装不装了!
听着这些商贾女儿的话,丁璐在心中暗暗庆幸自家不是商贾,虽说父亲只是一个小官儿,但官商到底不同自己与她们可比的,并非财富。
“穆春雨的装扮不过是求着唐笑笑帮她打扮的!”其中一人道。
众人纷纷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丁璐闻言,却格外吃惊我笑笑姐?!
自从哥哥定下曹采薇之后,丁璐觉得自己与笑笑姐更加亲了。此刻竖起耳朵,听着那些人议论唐笑笑。
“温西子的这些衣裳说起来是海意阁提供的,实则真正的画样师傅就是唐笑笑。”
“我方才看见唐笑笑了,她今日打扮得倒是有限。”
“那条画折扇的裙子,她以前穿过的,就是在梁祝第二次演出的那天,头上还戴着很小的折扇型的簪子,特别好看。”
“总觉得她的穿戴与旁人都不同,又新颖又漂亮。”
丁璐美滋滋的,满心的与有荣焉,吃了一枚甜甜的荔枝,问身边的丁珂:“她们手里的册子是哪儿来的?咱们也该找主家要几份。”心里却盘算着多要来几份,到时候带回赵州,让那曹采薇也稀罕稀罕,省得她整日穷傲,仿佛哥哥娶到她就是娶了个稀世珍宝,哼,让她也见识见识我笑笑姐在京都的口碑!
丁珂却是一幅极不自然的表情,声音低到不能再低:“姐姐,咱们是没有册子的。”
“凭什么咱们没有?”丁璐理直气壮地问。
“手里有请帖的人才会有册子。”丁珂像做贼似的在丁璐耳边道。
“咱们明明也有请帖。”丁璐被丁柯紧张的样子感染,声音也跟着压低了难怪方才走的是角门,莫非自己这算是名不正言不顺地偷溜进来的?!
姐妹二人不约而同携手走到远离人群的栏杆边,丁柯这才道:“姐姐有所不知,我们家在京都不过是不起眼的小商,根本就不够资格参加玫瑰宴的。”
丁璐感觉一下子被拉低了身份,摸了摸头上辉煌的大金玫瑰,不自然地清清嗓子:“那咱们怎么进来的?买通了婆子还是小厮”脸上臊得恨不得找个树洞躲起来。
丁珂急忙摆摆手:“姐姐想到哪里了?今日的宴会如此严格,若是闲杂人等,早就被大棒子哄出去了。”
丁璐感觉屁股已经挨了一棒子似的,非常不舒服。头也低了,背也弓了,方才那傲人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爹花重金把我塞进了撷英女学,这次倒是真沾了光,”丁珂望着远处舞台上袅袅的白苎舞,深知那份明艳热闹与自己无关,终究还是会散了席,回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平凡日子,“温家的千金正是我们学里的学生,因此,全校师生每人都得了一张请帖。”
“就一张?”
“嗯,就那一张,”丁珂无奈的点点头,“仅仅这一张,还让给了家父,因为这次宴会是结交生意伙伴的一次极好机会,家父自然要充分利用。”
“那咱们这是”丁璐此刻更关心的是自己。
丁珂笑了笑:“我与班上的魏家姊妹交好,她们的堂姐是温姑娘的闺中密友,因此我便求魏家姊妹拿到了几张临时的请帖倒也不是温家差别待人,而是那些请帖册子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发完了,因此咱们的请帖就简陋些,只有一张盖章的纸条罢了。”
这不是差别待人又是什么?丁璐想气愤却又气不起来,没办法,位高财重的人总是让自己格外喜欢。
“夏家的几个姑娘拿到的也是这样的请帖么?”丁璐很快开始转移攀比目标,将攀比对象下降定格到夏家的几位姑娘身上。
“恐怕也是的。”丁珂轻不可见地点点头。
丁璐仅仅萎靡了一瞬,喝了口茶,便又精神焕发:“他们又不知道你有没有请帖册子,何必如此菲薄,你听听方才那几个丫头的心思,大家还不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么!婶婶又给你新裁了好衣裳,就是盼着你多结交几位高门大户的公子呢!”
丁珂摇头一笑:“那也要讲究门当户对才是。”
两人正说着,便听到一个清润的嗓音响起来:“大家尝尝玫瑰滴酥,趁着新鲜,化了便不好吃了!”
丁璐回身一望,只觉得来人风神如玉,眉目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