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世上任何关系都是这样的,不仅仅是恋人。”笑笑认真道。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湖心有一阵埙声传来,冷寂的声音配上眼前的荷塘,竟有一种奇特的生机勃勃之感。
笑笑有些激动,口中微苦的莲子心也泛出奇特的甘甜这埙是宫八声吹奏的。
“你又要说是宫八声吹奏的吧?”西子口上说着,但却已经被这埙声迷住了。
笑笑不语,非常肯定这就是宫八声。
因为这支曲子正是自己那一夜吹的n。
笑笑眯着眼睛逆着夕阳的光向湖心张望,无奈湖心的采莲船过多,一时找不到宫八声的身影。
乐曲却一直不疾不徐地进行着,渐渐送笑笑上了岸。
岸上人声嘈杂,渐渐的就听不到了。
岸边垂柳下,到处是叫卖声和小孩子的嬉闹声,刚才的那一曲埙声倒像是个不切实际的梦了。
笑笑回头看了看表情寂寥的温至,粲然一笑:“哥也尝尝这里的芸豆糕吧!有一种非常酸的梅子可以做卤子!”
记得哥最喜欢吃酸的东西。
温至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好心情:“好,我请大家吃芸豆糕!温老四请大家吃鸡头米!”
笑笑微微一笑,温至并非真的心情大好,而是此人情商很高,知道在大家欢聚的时候不去做扫兴的事。再说,若是此人真的为那件事万念俱灰,今日恐怕也不会有心情出来办莲货了。
芸豆糕是现做的,将煮熟的芸豆捣成面,包上各种口味的馅儿,再用模子压成好看的形状,装在小竹碗里,浇上冰冰的卤子便可以吃了。
“听说哥最擅长调配水生花的香露?”笑笑边吃边问。
温至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温素履说我长了一个水蛇的鼻子。”
西子闻言笑道:“那我四哥长的什么鼻子呢?”
温至咀嚼着芸豆糕笑道:“这世上什么鼻子最灵,他就长的什么鼻子。”
温西岫:
温至又道:“看到这些核桃花生就想起瑞彩来,她是最好吃这一类干果的。你们不是给她发了帖子吗?今日怎么又没到?”
“也不知这姑娘整日都在忙什么,前些日子说她祖母病了,今日本来答应了和咱们一起买莲货,谁知又临时爽约。”西子望着远处一艘中型画舫,只觉得那个临船而立的女子格外像瑞彩。
“各人有各人的事情吧。”笑笑道,看着围坐在小竹桌边吃芸豆糕的四人,莫名想起一句话:同桌吃饭,各自修行。
突然觉得这想法有些不吉利,连忙摸了摸竹桌子,去晦气。
过了两日,便听说了魏老爷中风的消息。
毕竟是好友父亲得了病,还是不轻的病,笑笑本来想打点些补品派人送过去,又想到瑞彩的信中只有寥寥两句,还专门叮嘱了中风并不严重,不必过来探望的话。
想来魏老爷大概不愿让旁人知道此事吧,笑笑便又让丫头把蕊娘最近做的新鲜吃食给瑞彩送过去,让她在侍疾之余好歹吃一些,别再把自己累病了才是。
想来想去,笑笑最终还是附了一张纸条,怕别人窥得天机,于是便画的图:一匹很瘦很瘦的马,头上戴着花。
很快就收到了瑞彩的回信,仍旧用了笑笑的这张图,只是稍稍做了改动:马头上的花变成了一根草标,脖子上栓了绳套,被一个人牵走了。
笑笑的意思是问:那个瘦马怎么样了?
瑞彩的回复大概是说: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