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八声亲手制的茶叶!”一位客人激动得手直哆嗦,“我都舍不得喝!”
另一位女客人珍惜道:“不然我缝两个香袋,把这两包茶叶放进香袋中,这样咱们就能日常佩戴着了。”
“好好,娘子所言妙极!”那位客人频频点头。
看来这两口子都是宫八声的迷妹迷妹夫。
再后来,也不知怎么盛传的元龙朝这种用荷花苞制成的荷香茶有了一个新名字八声茶。
笑笑回到家中,只把这荷香茶给母亲留下了几枝,剩下的便全都留给了自家。
趁着家中漾碧湖的荷花还未全谢,笑笑也打算叫丫头按着法子窨一些茶,若是好喝,便孝敬祖母一些。
小笛儿捡点着竹篮里的荷花,突然道:“姑娘,这篮子里还有一封信。”
笑笑心头一紧,一时不知那信里会写些什么,从小笛儿手中接过信,见冷金纸的信封上并无一字,摸了摸,又觉得那信封厚厚的。
打开来看,里头竟是几十张“昨夜东风”班子的戏票,笑笑把厚厚一沓戏票拿出来,又向那信封里张了张,便是空的了。
心下有些淡淡的失望,又拿起其中一张戏票来细看冷金纸上印了猗猗绿竹,上面一行金字也是印的:以琴知音,以歌会友。
中间用草书写了“昨夜东风”四个字,笑笑用手摸了摸,墨迹还未完全干透。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实在看不出究竟算何种字体,笑笑还没见过这样自由好看的草书。
小笛儿将那些荷花收起来,看那竹篮子好看,但又派不上用场,便想着收进库里去。
忽听姑娘道:“我喜欢这竹篮子,就摆在东次间吧,里面放一些水果或花,都是好看的。”
小笛儿遵了命,又见姑娘似要出去:“姑娘要做什么,吩咐奴婢便是。”
“我看看咱们院子里的丝瓜,”笑笑一行说一行来到了院子,抬头看那架子上疯长的丝瓜们:“选那些好看的饱满的摘下来,我要送人。”
小笛儿刚应了,又见姑娘沿着回廊向后院走去,急忙跟上去道:“姑娘这是做什么?下人们的院子可不是姑娘去的地方。”
笑笑边走边道:“记得你们在后院种了些扁豆和花生的,说起来这也算我院子里的果实,选些好的也采摘了吧,我要送人。”
“是,姑娘。”
笑笑已经来到了后院,见有两架碧绿的扁豆架子,那些玉蜀黍也成熟了:“取一只篮子来,我亲自来摘。”说着又问道:“这些菜地是谁打理的?”
“是马婆子和桂圆儿。”小笛儿急忙道,怔怔地跟在姑娘的身后,从未见过姑娘这样。
“她们打理的好,赏她们每人两个月的月钱。”笑笑想了想又道,“这个秋天,后院里的每个人都加一套秋装,总不能白摘了你们的。”
“谢姑娘赏。”小笛儿愈发不解,隐隐觉察出什么,又不敢深想。
笑笑拿着菜篮子,亲手摘了扁豆和玉蜀黍,还拿着小铲子亲自挖了落花生。
弄得后院许多丫头婆子都无所适从,紧紧跟在姑娘后头:“姑娘,还是让奴婢来吧!那花生上都是泥土,别脏了姑娘的手”
笑笑虽然没干过什么农活,却也比元龙朝的大家闺秀们能干,很快采摘了满满一大篮子菜果,这才喘了口气儿。
后院的丫头们早已在当院支起了桌子,诚惶诚恐地摆上后院里最好的瓜果糕点,又冲上一壶浓郁的罗汉茶不管姑娘吃不吃,热情的样子总得摆一摆的。
笑笑坐在小竹椅上,吃了一杯热茶,又将整个后院打量一番:“你们的院子打理得很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既然吃住都在这里,就当这里也是个家。”
后院的仆妇们,以簪花为首,齐齐给笑笑鞠了个躬:“姑娘慈悲心肠,是奴婢们的造化。”
珊娘的房里,眺雁已经将今日之事回给了太太。
起帆今日回得早,便也听了一耳朵。
“这孩子,这是长大了。”珊娘一笑。
“这都不作数,不过是一时的少年心性。”起帆望着窗外,声音中有些闷闷不乐。
“许是听琴听迷了,据说那淇园里是看不到琴师相貌的。”珊娘似在安慰自己的丈夫。
起帆答非所问:“过两日就去庄子里了,去那边玩上一趟,回来说不定就忘了。”
珊娘只笑不语。
待笑笑从后院回到自己的房间,经过那只常年闷不作声的大鹦鹉,忽听得一声叹。
笑笑立住脚步,看了看那雪白高冷的大鹦鹉:“大白,方才是你在叹气么?”
刚才一定是错觉,大白连话都不会说,怎么会叹气呢?还叹得那样幽长。
谁知大白望了笑笑一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