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头的大院子里,大部分男人都去田里干活了因此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几个淘气的毛头小子正围着院中的大枣树打枣子也拿着长杆子的,也有索性爬到树上去的还有嘴馋只顾蹲在地上捡着吃的。
一位中年先生提着食盒子从孩子们身边经过自有那鼻子尖的小子道:“我闻见鸡蛋羹的味儿了!”
另一个也耸耸鼻子:“还有桃酥的味儿!”
“桃酥哪里有味儿?”
“刚打出来的桃酥就是有香味儿的!”
几个小子这两日被养刁了胃口,昨日吃肉今日吃鸡就着大白面馍馍,吃的肚子溜溜圆,如今却又闻见饭后甜点的香味儿了。
有个大些的小子望着那位先生远去的背影:“这个人就是专管伙食的他保准能弄到好吃的。”
“他是给那个瘦老头儿送去的!”总有人知道的多些,抓了抓满是泥巴的腮帮子“那个瘦老头儿是他们掌舵的。”
“猴子,昨日的粽子糖你还有吗?再给我一个尝尝呗!”有嘴馋的问他。
猴子道:“那几块糖还不够我吃呢,本想着跟她们再要些,哪知道管的这样严,去村东头的路都给封死了好几个彪大汉把着门儿!”
大些的小子道:“那一群小娘子倒是哪里都能去今日我还看见她们乘着马车去赶集呢!”
猴子揶揄:“那是你没看见后头跟着的彪大汉她们走到哪儿彪大汉就跟到哪儿。”
“他们这是图什么呢?”小子们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又继续打起枣儿来。
此刻,他们口中的瘦老头正坐在窗前看棋谱,西斜的阳光打在青郁窗纸上仿佛能看到外面的树影。
门开了,提着食盒的周先生走进来:“山长,您晌午就吃的不多,这会子再用些蛋羹吧。”
童山长半晌不语,眼睛盯着棋盘:“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
周先生也不知童先生是指下棋还是其他,便也不作声,只把食盒放在山长的桌旁。
“听说村东头卖馍馍的已经涨了价,一个馍卖两文钱,30文钱只够买15个馍,要度过三日,只怕有些吃力。”山长自言自语。
周先生也不知怎样接话,低声道:“昨晚到今晨又一直下着雨,大多数学生都没能去赶集。”
“下着雨那些村居经得住昨夜的暴雨么?”
周先生怔了怔,这是来到大王庄之后,山长第一次问起那些学生的情况:“大多数还好,有一个院子是老房子,据说有些漏雨,前晌已经着人去修缮了。”
童山长蹙了蹙眉,屋子漏雨?本以为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谁知还是出了这样的纰漏。
“山长放心,学生会随时观察她们,一旦发现问题定然会及时解决。”
山长望着眼前的棋局:“安全是首要的。”
“这个山长只管放心,有武馆和镖局的人随时保护着,再加上甜水镇民风淳朴,不会出漏子的。”周先生拍胸脯保证。
童山长看到周先生端出来的鸡蛋羹,再次陷入沉思,不知道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学生今日都吃了些什么,是吃侥幸带来的点心,还是从村里买的馍馍。
眼前突然浮现出唐笑笑吃枫叶桥点心的样子来,虽不至于狼吞虎咽,却也吃得极快,想来当时是饿极了。
就在胡思乱想间,突然半空中炸开一个声音
“十六号院有肉吃!!!”
什么?什么有肉吃?方才那个是什么声音?
那洪钟般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童山长和周先生齐齐石化当场,究竟是错觉还是
“十六号院有大肉吃吃吃吃”
像是为了证实这不是个错觉,那个彪悍的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再次响了一遍,还拖着长长的回音。
周先生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房顶,又一脸懵懂地走出门去看了看外头,实在想不出那个谜般的声音是如何传过来的。
童山长却露出个久违的笑容来:“十六号院子,有意思。”
熟食比炸馍馍片的利润高多了,一副生猪下水平均每斤20文,煮熟了之后,平均每斤能卖65文!姑娘们不嫌麻烦,有人一两二两的买,也都痛痛快快地割下来,价格也相对要贵一些,大概要七文钱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