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澹台芙蓉的声音高过了面前的李花树,“那剩下的三瓶是不是瑛园?!瑞彩?!荷华?!”
笑笑耸耸肩膀对其做了个鬼脸:“这个要保密哦”
澹台芙蓉郑重点点头:“后头的我们也不打听了等着看你们打一场漂亮仗!我们家毕竟也做香露若是有什么不好找的原料大可以跟我讲!”
西子心下一阵感动,紧紧拉住澹台芙蓉的手说:“难得你有这个心,这个话可不要同家里讲了毕竟在商家眼里,咱们同行是冤家呢。”
澹台芙蓉别具风情的瞥了西子一眼:“小冤家”
惹得大家笑个不停。
此刻正值课间茶室里非常热闹四个女孩子为了找个清静地就来到了课室后面的小园子恰巧李花盛开,几人就坐在花树下的石桌旁抬头便能赏到满枝的似雪白花。
“幸好那迦南回来了让人松下一大口气。”瑞彩咬着一枚无花果干为大家倒上淡竹叶茶。
连日以来,西子第一次露出了些笑容:“他说一离开就后悔了,又怕温家嫌弃了他便不敢回来后来在杂志上看到了寻他的寻人启事,便又想着自家闭关调制出一两种奇香来,也算将功折罪”
澹台芙蓉听着直摆手:“这人怎么这样矫情!”
西子却笑道:“迦南的性子是那群徒弟里最为直爽的,所以当日才会愤怒而去据迦南说,当他得知朱家推出了冰融与花声之后便马不停蹄从郊外亲戚家赶了回来。”
澹台芙蓉这才微微点头:“只是,这往后还有你们愁的,你四哥哥又不在家那个温至,再未想到会是这种人,我原道他是个表里如一的大好人呢!看来,那些让人挑不出一丝儿缺点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让芙蓉悟出真理来了。”笑笑微微调侃一句,眼睛却看向不远处的火棘丛,“幼清过来了。”
西子低声道:“她昨日就跑过来同我说悄悄话,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似是很为我家里担忧她并不知道,我四哥去西域的事情。”
除了几个最为亲近的人,京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温素履早已离京去了西域。这也是温家诸位商量好了的,感觉香铺子里有“素履”坐镇,总让人心里有些底。
于是,外人都只道温素履在闭关制香,其他一概不知。
幼清自然也不知。
不然那一日也不会冒险去射箭场折红梅了,那一大枝珍贵的红梅被她委托给一位丫头送去了瞬云居
温至被朱家高薪相聘的消息倒是不胫而走,如今闹得满城风雨。
人们都说,一家香铺子不可能同时拥有温素履与羽先生,果然吧,羽先生只有离开了温家,才真正显露出才华来。
温家并未对外放出任何消息,包括温至偷方子之类的事,这件事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至于羽先生真正的才华,一年之后定然会见分晓。
那些偷走的方子,也总有用尽的一天。
但那些被称作香露老饕的爱好者们却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温家香铺子一家独大,实在没什么意思,这样势均力敌的较量才更好玩,也才能催生出更加经典的香露。
幼清渐渐走近了,瑞彩便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幼清来得正好,我正有个小事儿要请教你呢!”说着便搂住幼清的手臂,将其拉向更远的地方。
澹台芙蓉忍不住扑哧一笑:“我也去听听她们要说的小事儿是什么。”
于是澹台芙蓉扑上去将那两人拉到了更远的地方,笑笑和西子几乎看不到她们了。
“迦南回来后,已经与紫述完全还原了最初的清沁,只是,卖出去的那些已被咱们改得面目全非若是把后头的香露作出修改的话,实在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西子和笑笑说起正事来。
“事实证明,那款带栀子香味的清沁是不成功的,咱们不可能硬着头皮继续推出失败的案例。”笑笑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不若我们推出果香清沁,作为之前花香清沁的姊妹篇,这两个味道让客人们任选便是,也算是咱们对此作出的隐性调整。”
虽然栀子花味的“清沁”香露不成功,但当初却是不得不改,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迦南一定会回来,总不能让拥有唯一配方的温至在暗处虎视眈眈,一旦温家调制不出后续的“清沁”,他就很有可能把“清沁”推出来。
温素履这边调不出来的香露,羽先生却掌握着真正配方,实在不能不让外人揣测。
“推出清沁姊妹篇,这个想法不错,我回去就同他们讲。”西子望着飘落在石桌上面的雪白花瓣,“后面的路越来越艰难,我们昨晚上列举了好几位著名的才女,虽然很多在才情上胜过了班姬,但只怕很难在味道上超越那环绕着书香气的晚桂古香。”
“所以我们需要另辟蹊径,就像西子之于绿珠,看似没有绝对的可比性,但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我们要做的就是这样。”笑笑喝了一口淡竹叶茶,单薄的学裙在春风中微微飘动。
虽说还是乍暖还寒时候,但天气却一日暖似一日,京都里的山桃花开满街巷的时候,那些杏花李花就争先恐后地盛放开来,连那星纹湖旁的垂柳也吐出了鹅黄色的柳茸,惹得蜂蝶阵阵。
如今是京都最美的时候,笑笑与西子却无暇欣赏这难得的春光。
“红墙巷种满了如云的连翘,而今该是开得最好的时候。”西子毕竟还是个妙龄少女,总不愿辜负春日。
“以前就喜欢红墙配腊梅,所以便觉得宫殿与寺庙的腊梅最好看,听你这样一讲,那连翘的花瓣也是蜜蜡般的深鹅黄,再配上红墙巷的朱红色墙,花开成阵时定然极美。”笑笑有些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