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莫非是舒颜来了?
霓节向两人点点头,便出了船舱。
笑笑透过琉璃棚,见霓节上了旁边的一艘小船,那撑篙的竟是舒颜本人。
霓节恰恰回头看向笑笑,笑笑便冲其摆摆手,让她放心去。
宁公子的话将笑笑吸引回来:“之前看到各抒己见的评论报纸,就认为创办想法很不错,谁知瑛园今日的提议,比这些报纸都更深了一层,也更容易让大家参与其中。”
“读者文摘虽然不需要本社的记者和作者,但却需要联系原作者,必须经过原作者的同意才能刊登。”笑笑其实也不大懂后世读者的具体运行模式,如今也只能凭猜测,“稿费分为两部分,少的那部分是给推荐者的,多的那部分是给原创作者的。”
宁公子若有所思:“方才想着简单,其实要办一份这样的杂志也需要做很多工作,很多文章并非原作者说了算的,尤其是已经刊登在其他报刊上的文章,恐怕还需要经过那些报刊的同意。”
“实则也不难,”笑笑执壶为两人满上热茶,“首先,读者文摘在杂志风格上与诸家不同,因此并不会引起太多竞争其次,读者文摘一旦立稳脚跟,说不定那些杂志还争先恐后想与你合作呢,一旦这些文章刊登在读者文摘,就算是为他们做广告了,何乐而不为?”
“有道理”宁公子望着笑笑,想表达什么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我从来不知道生意还可以这样做,这样的充满了”
“充满了想象力。”笑笑替他表达了出来。
“想象力?嗯,这三个字很好,很有想象力。”宁公子凝眸看向笑笑,举起杯来:“瑛园今日豪爽献策,比慷慨解囊更加珍贵十分。宁某竟无以为报,如今以茶代酒,敬瑛园一杯。”
笑笑便也喝了杯中茶:“芙蓉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若真能修成正果,能一辈子幸福着,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宁公子有些动容:“芙蓉能有瑛园这样的知己,实乃此生之幸。”
笑笑往琉璃壁上一靠:“我这个人泪窝浅,被你这么煽情下去,说不定一会儿要哭呢方才我虽然夸下海口,但这三间铺子究竟能不能立起来,到底是个未知,总得经营有方才是。”
宁公子点点头:“这过程里的一些事情,还少不得要与瑛园商议。”
“尽管来找我就是,”笑笑大大方方道,说着又歪头看看眼前的宁公子:“我有几分好奇,宁公子是怎样认定了芙蓉的?听说在这之前,宁公子明明是对她二姐姐”
“我曾经以为她那二姐姐就是芙蓉本人,但接触了几次,很是失望,直至我认识了芙蓉,才有种众里寻她终回首之感。”
“怎么?莫非宁公子早就知道芙蓉?”笑笑不觉问道。
“说起来是很多年前,至少也有七八年了,我那时也仅是个贪玩少年,在一次宴会上,不慎跌入了一所废园的枯井之中。”
“枯井?”
“所幸并不算深,若是成年男子大概扒住井沿就能上来,可惜我当时个子四壁又没有可攀爬的位置那时候又很是好强,不肯喊人来搭救”
您的自尊心得有多强啊,都掉进井里了还不肯喊救命?笑笑越发觉得,这个人的性格太适合上战场拼杀了。
宁公子兀自笑了笑:“我便一个人在井中坐着,直到有一个圆圆脸儿的女孩子探头看到我,我当时就认为她要喊人来了,谁知她偏偏问我:想在下头呆着还是上来?”
笑笑忍不住笑起来了,这很澹台芙蓉。
“当时已近黄昏,我并不想在那井下过夜。那女孩子就从废弃的园子里找了很多废砖,一块一块沿壁扔下来,我就踩着垒起的砖块爬了上来。”
“哦原来如此,芙蓉可真聪明,换我大概会四处找绳子把人拽上来。”
“对,她很镇静,也很聪明,还懂得尊重人。”宁公子说起芙蓉来,眼神中有一抹不同以往的光芒。
正是这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迹,让笑笑认定了他对芙蓉的这份感情。
“你当时问了她的名字吗?”
“并没有,我那时正是十一二岁的怪年纪,只是淡淡谢了她。”
只是淡淡谢了她?也太中二少年了
“当年那一幕始终没有忘怀,过了些年,我就开始打听那一日的女宾客,排除了很多家,最终确定是澹台家的姑娘。”
“所以,在玫瑰宴花样射覆时,你对那位芍药姐姐格外用心。”笑笑对宁公子曾属意于澹台芍药始终有些介怀,虽然芙蓉想得很开,曾为此说出过令笑笑百感交集的豁达情话他对我二姐姐只是始于颜色,对我却是忠于本心,天上地下,不可比。但笑笑对宁公子与那芍药,就是介怀。
“对,我起初以为她才是救我的那位小姑娘,直到遇见了芙蓉,才惊觉我的错误。”宁公子抿嘴笑起来,看着样子很是幸福。
如果对那芍药仅是一种误认,那笑笑也就不介怀了。
如今只希望芙蓉与宁公子两人能够感情顺遂,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