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等渡河后向东飘了几十里,这才靠上北岸,李自成双脚踏到陆地,终于松了口气。
左右望去,跟着自己的一起登岸的只有两艘,至于其他几艘船并没看见,由于黄河过于汹涌,渡船登陆不可能靠在一起,有提前些的,也有晚些的,李自成也不知其他几条船是提前登岸了呢,还是还在前头,但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让李过等人抓紧时间上岸再说。
等人全部上岸,李自成左右看看,皱起眉头问船家这是哪里,船家忐忑说他们登陆的地方应该是在武陟附近,武陟往北就是焦作,再往北就是太行、王屋,过了山脉就到山西了。
“老人家,实在是辛苦你了,这点银子你拿着,就当是你跑这一趟的酬劳。”李自成和颜悦色把一锭银子塞进船家的手中,船家见了慌忙推辞:“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闯王,小的怎么能拿您的银子呢。”
“拿着吧,让你担了这么大的风险,我这心中有愧呀。对了,渡河的消息还请老人家守口如瓶。”
“闯王您放心,小的回去后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您是哪里上的岸,又往哪个方向走的。”船家拍着胸脯保证,手里却紧紧捏着那锭银子,这可是足足十两纹银啊!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有了这锭银子,自己小儿子的婚事就有着落了,等到给他娶了媳妇再生了娃,开枝散叶,自己这辈子还有何求呢?
正当船家喜滋滋想着这些,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突然间胸口猛然一痛,船家低头一看,一把尖刀正插在自己心口,而握着刀的人正是刚刚给他银子并和颜悦色的李自成。
“闯……。”船家挣扎着吐出一个字来,可后面的问话却永远也问不出来了,整个人软软倒在地上,瞪大的双眼似乎在询问李自成为何要杀他,至于那锭银子依旧握在他的手中。
“全杀了!一个不留!”李自成回头冷声吩咐道,瞬间岸上响起几声惨呼,帮着他们渡河的几个船家被李自成的人转眼就杀了个干净。
看着横倒在血泊中的几具尸体,李自成的神情丝毫不动,仿佛如同杀了几只鸡这样轻松。
这几个船家绝对不能留,自己在哪里登岸,又去了哪里的消息更不能泄露出去,一旦被官府知道自己的下落,那么李自成的踪迹就无法掩饰了,所以他们必须死,也应该死。
杀掉这些船家后,李自成让人把尸体丢回船上,然后凿穿了船底,再把船往河那边推。
随着几条船飘向河中,很快汹涌的河水就从船底涌了上来,没一会儿渔船就带着它们的主人被河水淹没,最终沉入了河底。
处置完船只和船家后,李自成等人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直接朝着北方而去,因为时间紧张,他也不敢花时间去寻失散的其他人,只带着侄儿李过和十来个近卫就走,至于刘宗敏和田见秀现在去了哪里,他已顾不上了,这时候逃命才是最要紧的。
船家的所说的位置没错,他们登陆的地方正是武陟附近,确定了方向后李自成等人一路北行,昼伏夜出专走小路,几日后绕过焦作抵达了太行附近,到了山区,李自成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刘宗敏等人现在的情况如何,但他现在到了太行已暂时脱离险境了。
这些日子可不好过,他们登上北岸没多久当地的官府就接到了南岸传来的消息,知道李自成等人已渡河,地方已派出卫所兵和战兵四处大索,以寻找他们的下落。
一路北上,李自成等人连面都不敢露,吃的是所带的干粮,晚上睡的都是偏僻的荒山野岭,赶路避开人,生怕被人发现,到达太行后李自成等人就一头扎进了山里,在山中转来转去十几日,终于从太行山的另一头走了出来。
走出太行,李自成他们这些人早就没了原来的样子,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吃的早就没了,要不是靠着在山中弄了点野物充饥,说不定就饿死在太行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