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正在包扎的手一顿，力度比刚才重了几分，司亦臣眉心微蹙了下。

晚上他接到魏新明的电话，宋婉将那笔佣金还了回来，甚至还多给了20万，说是赔偿。

她不知道，一切都是他设的局，所谓的医药公司和订单，也是他自导自演。

他想釜底抽薪，逼她服软，乖乖待在他身边。

晚上看到她和林暮言在一起，当时他气的想杀人，以为那钱是她拿的别人给的，为了和他撇的干净。

可是在车上时，林暮言说的那些话，让他的火气瞬间平复，宋婉不会向不熟悉的人开口借钱，她有她的骄傲。

“好了。”

司亦臣在等着宋婉的回答，可是她没有说任何答案，手从他的肩膀上落下后，就低下头开始收拾起药箱。

看着她不搭理自己，司亦臣眼神沉了下去，“宋婉，我可以放过林暮言。”

他的话，让她停下来，抬眸看向他，双手攥的有些紧。

“所以你承认林氏医院的事情，是你做的了？”

虽然她一直怀疑司亦臣是故意针对林暮言，但此时他说这样的话，还是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现在答应放过他，已经是给林家生路了。”

“我和你说过，我和林医生没有任何关系，司亦臣，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这辈子都会是仇人。

对，没错，之前我走投无路，答应签下那份协议，三个月当自己是件商品，供你取乐，我没想过违约。

你不给我活路，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就算你用权势压我，逼我，我可能会一时半会妥协。

但是司亦臣，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你，默默蛰伏，趁你不备时，狠狠咬你一口。

你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放一个这么恨你的人在身边吧？那你现在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一字一句，语气缓慢，情绪乍听起来，没有任何的起伏。

但司亦臣能从她的眼睛里，看见那不甘屈服的抗争，还有鱼死网破的孤注一掷。

她在逼他，用另一种方式，逼他不要再打她身边人的主意。

同时也在提醒他，他曾用什么样的方法，蛰伏在宋家。

她变了，变的比以前聪明，仿佛曾经那遮住眼睛的树叶，被彻底拿开，看透了他的心思。

司亦臣第一次感觉到，他似乎输了，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为仇人女儿起伏过的情绪，彻底平静不下来了。

而那个心里眼里全是她的女人，好像再也回不来了。

“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见他不语，宋婉收回目光，朝他伸出手，“把手机还给我。”

司亦臣看着她淡漠至极的送客模样，没了厚着脸皮赖在这里的心思。

掏出手机放在她的掌心，深深看了她一眼。

“所以我们之间的协议是彻底作废了？”

“我说过，毁约的那个人不是我。”

拿过手机，宋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看着司亦臣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再次开口。

“以后麻烦司先生见到我的时候，也当作不认识，今晚十分感谢你的见义勇为。”

司亦臣的心情，被这句话彻底弄的糟糕透顶，脸色越发阴沉，不发一言走出门。

还没完全离开，门就贴着他的脊背被用力关上，仿佛是憋了很久的气，只等着他离开的瞬间迸发。

他的眼底溢出晦暗，转过身，看向身后紧闭的大门，望了好一会，最终满脸沉色的离开。